瑾王府裏,周文遠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已經能夠走一些路了,不像前一陣子那般,連床都下不了。

    沈清清叫下人在院子中安了一把椅子,準備將周文遠扶去院子中間曬太陽。

    他已有許久未見過陽光,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來。

    當沈清清將他扶出房間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些睜不開眼睛。

    他有多久未出過這房間門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他隻記得,自從長樂走的那一日開始,他便將自己鎖在了房間中。再後來,他就病倒了。整日躺在床上,被無窮無盡的夢魘給折磨。

    還好有沈清清,若不是沈清清一直陪在他身邊,給他溫暖,給他關心,隻怕他早已隨著長樂一起去了。

    他終於張口問道:“現在是什麽季節了?”

    沈清清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先是愣了愣,然後才回答道:“馬上就要入秋了。”

    “哦!”

    原來,他已經躺了這麽久。長樂是在盛夏離開的,如今已經快要入秋了。這一切不是夢,他的女兒,已經離開他好久了,

    他轉頭看了看窗台上那株梔子花,梔子花的花季是夏季,如今已快要入秋了,它還能開嗎?

    在門口站了片刻後,眼睛終於能適應這強烈的眼光了。他一邊在沈清清的攙扶下朝前走去,一邊問道:“清清,馬上就要入秋了,你說,我們還能等到那梔子花開花嗎?”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沈清清的身子怔了一怔,緊接著耳邊便傳來了她有些激動的聲音:“當然能,怎麽不能,你看它都有花苞了,開花指日可待?”

    周文遠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他有氣無力的問道:“是嗎?”

    “我不許你說喪氣話!”沈清清突然停住腳步,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盯著周文遠的眼睛,說道:“花一定會開,你也一定會好的。”

    畢竟當初她將那株梔子花帶到窗台上時,周文遠答應過她,等那梔子花開的時候,他就會好起來了。

    她不允許他說這麽喪氣的話,哪怕是他隻是單純的說花也不可以。

    周文遠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無比溫柔的說道:“好!”

    說罷後,還未等沈清清反應過來,周文遠便又自顧自的朝前走了去。

    沈清清站在原地,看著周文遠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想哭。

    他依舊是一身大紅色的衣衫,他還是過去那個周文遠,可是他又不是他了。

    過去,他總會朝自己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來,而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笑了。

    自從長樂走後,他的臉上,便再也沒有了笑容。隨著長樂一同離開的,還有曾經的那個周文遠。

    沈清清甚至覺得,現在的周文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有血有肉的周文遠了。他像一個木偶,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

    “文遠!”沈清清跑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周文遠,然後哽咽道:“長樂已經走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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