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竹,你守了那麽久,也累了,你下去休息吧。”

    “謝小姐體諒,冬竹不累。”

    看著自家小姐,冬竹的心裏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沈茗也不強求,便任由她扶著自己到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女子,麵色雖然有些蒼白稚嫩,但容色俏麗,明眸皓齒,一看便是處尊養優的大家小姐,哪裏還有半分怨婦的模樣。

    她伸手摸了摸額角,刺痛使她條件反射地微微皺眉,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她十四歲那年,她和二房的大小姐沈清清起了爭執,被推倒撞傷了額頭,昏迷了好幾天。

    齊周正年的八月初七。

    她深刻地記得這個日子,因為擦了沈清清所謂“賠罪”的藥,她的額角留了疤痕。

    後來,為了周清乾,梳著齊眉穗,嫡女沒了嫡女的樣子。

    貴家小姐皆是以樣貌才華權勢取人,為了討好某些人,就以她額角上的疤痕嘲笑。

    她記得母親曾說過說:“若是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是不會在意你的容顏,乾王並非你的良人。”

    當時她不懂事,責怪母親不為他人著想,隻記住了周清乾說:

    “沈茗,並非我介意你的容顏,而是怕你被流言蜚語困擾。”

    “若是我權勢滔天,也不必讓你受這等委屈了……”

    想來還真是可笑,流言蜚語皆是因為他,自己受的委屈也是因為他。

    什麽權勢滔天為了她,隻不過是騙自己的一些鬼話罷了!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至極!這個男人說的話有幾句真心的?

    既然老天讓她重來一次,那她便做那個周清乾所說的,薄情寡義,心狠手辣的女人!

    翌日,沈茗已經穿好自己的衣裳。坐在銅鏡前,檀木門被輕輕推開,冬竹端著一盆洗臉水進來,見坐著的沈茗微微驚訝,

    “小姐今日起得真早。”

    她微微一笑,冬竹一怔,斂起些笑意。

    不知為何感覺自家小姐似乎變了般,身遭的氣質似乎沉穩了許多,往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夫人那邊催了又催才起來,今日竟然起那麽早。

    任由冬竹給自己挽了發絲,用過些許早點墊墊肚子,便出了門。

    夏天的天亮得早些,沈茗著一身青蓮碎花衫,看起來也順眼乖巧許多。淡雅玉蘭繡鞋踏過細碎的鵝卵石,暗自深吸一口氣,舒適的感覺漫延全身,讓沈茗舒服的勾了勾唇角。

    沈家園裏的路旁種著四季的花,聞到的不僅是花香,還有重生的喜悅,一切可以重頭再來的慶幸。

    “小姐是要去老夫人那兒?”

    “嗯。”

    微微的點了點頭,聲音中透著些許的溫柔:

    “母親定也在那兒,前幾日讓母親和祖母擔憂了,今日好了許多,前去給祖母請安,也好讓她老人家放心。”

    她記得,自己這個祖母喜靜,不愛管沈家的事。於是免了小輩的請安。但是她記得母親是恪守規矩,每日向祖母請安。

    也許說不了幾句話,但是規矩到了,尊重到了,也應該是讓這位祖母有些寬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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