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呆滯地定定看著前方,良久忽的抓住劉鶯的手放聲大笑道:“私通外敵?謀逆之罪?靖王謀逆?那個龍椅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可皇上,他的親爹,他最敬愛的人,居然會相信,你們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她突然很想笑,便真的——笑了,“你怎麽不笑?不覺得好笑麽?哈哈,你們不笑,我來笑,我笑皇帝昏庸,笑蒼天無眼,笑是非不分,笑奸臣當道……”

    “王妃你別笑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哭出來,哭出來。”劉鶯哭著緊緊擁著滑坐在地上的秋冰月。

    心,悲傷成一大片一大片,如潮水般湧來,是誰說過,傷心的盡頭,隻剩麻木。可她的心卻還疼得仿佛窒息一般,胸口,好痛好痛,冰月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渾身像被抽幹了力氣,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眶,卻隻喃喃問道:“何時問斬?”

    “秋後。”冰冷二字從劉文山口中吐出,他轉過臉去不願再多看一眼那強忍心中悲痛,而將唇瓣咬出點點腥紅的女子。

    冰月扶著劉鶯顫抖著緩緩起身,轉過身,看向窗外的大雨如注,“已經入夏了,時間,不多了。”垂下眼眸,她狠狠咬住下唇,阻擋住那脆弱的嗚咽,任眼淚肆無忌憚的流出眼眶,流過冰冷的麵頰,滴落在衣襟上,無聲無息。

    這個女子,笑,如曇花綻放,如牡丹盛開;哭,如梨花帶雨,如海棠含露。無怪乎那個英俊尊貴的男子會惜若珍寶。這一刻她的腦海中一定浮現出許多過去的景象,那些他們在一起時的快樂與幸福。

    可上天好捉弄人,“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劉鶯輕歎一口氣,扶著她爹輕步離去,留下一室凝重。

    揚州城自古以來就是繁華勝地,有語雲:“人生樂事,莫過於腰纏十萬,騎鶴下揚州。”自運河開通以來,揚州地居運河之中,為蘇浙漕運必經之地,又為大鹽商所聚集,富甲於天下。

    長堤春柳,四橋煙雨,石壁流淙,行人遠在春山外,卻又長駐清景中,看那浮雲舒卷飄逸,如漫步在秀美長卷裏。

    瘦西湖畫舫林立,隻因萬貴妃病薨,舉國不許歌舞喧嘩,這才讓昔日“西湖歌舞幾時休”的江麵上,安靜了許多。

    微風吹過,輕拂綠柳梢頭,風中傳來些許茶香,江麵正中的一艘小船上,一位年青公子長身玉立,瀟灑俊美的佇立於船頭。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快又重返揚州,相較於上次的輕鬆遊玩不同,這次他可是被強逼來的,而那個強逼他的人,正一臉無事的坐在船倉裏玩茶道,自己何時如此失敗過,那毒女人竟然隻給了他半粒解藥,真不知她把他困在這到底要幹什麽,想到此白楊不顧形象的恨恨朝湖中吐了口唾沫,返身走回倉內。

    林詩詩懶洋洋地倚在軟榻上,軟榻旁邊還放著個小幾,幾上放著茶具,真不知是在遊湖還是在擺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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