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還有人,江浣不再猶豫,按掉了莫東城的電話,將手機握在掌心內,她衝著陸荊北和顧輕舟笑,“陸總,顧總。”

她頓了下,很認真地道,“謝謝。”

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顧輕舟走在陸荊北的側旁,窺見男人看不清楚神色的俊臉。

他擰了下眉,“三哥,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江浣了?”

陸荊北黑眸深不見底,讓人窺不見情緒。

顧輕舟皺眉更深了,“三哥,你要是玩玩有興趣倒還好,可玩真的。”他沒在往下說,轉了話鋒,“你要清楚,全北城的人都知道江浣死心塌地地愛著莫東城。”

“甚至還有人妄言,就算是天塌下來,黃河水倒流,江浣都絕不死心。”

陸荊北平靜地看著顧輕舟,問道,“是嗎?”

“再說了三哥,還有陸家和莫家的關係。”

男人的雙眸裏湧起了風雲,顧輕舟看見後,適時地噤住了聲。

陸荊北探手從大開的玻璃窗戶中扯住了一根枝丫,他斂眸把玩了幾秒鍾,半開玩笑道,“男人嗎?越是有挑戰的越是刺激。”

——

兩人走後,辦公室又恢複了寂靜。

強打精神的江浣也瞬間頹敗了,她往座位上走去,身子不穩,無力地靠在了長桌邊。

江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閉眼安靜地呆了一小會兒,等徹底緩過去後,她拿起了杯子接了溫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溫水浸入胃裏,她才覺得渾身回暖。

江浣平靜地掏出手機,等著電話另一頭的人接聽。

跟往常不同的是,這次電話瞬間就被接通了。

“喂,江浣。”

握著手機的江浣在此刻恍惚失神了。

沒有緊繃的神經,沒有間隔而又焦急期待的等待,以及每次打他電話時所臆想到的莫東城的冷漠。

“江浣。”電話裏麵的男聲停了好久,“金媛媛來醫院大鬧了?”

莫東城放緩而又加了溫度的語調讓江浣心裏越發地難受。

江浣喉嚨裏梗著咽哽聲,左手插進了黑色卷發裏麵,她按壓著頭發,忍著胸膛裏泛起的酸楚。

江浣很少的沉默讓另一頭的男人不安了。

莫東城語速頗加快了,透著擔心,“浣浣,你在醫院這邊沒事嗎?”

浣浣,江浣清楚這聲浣浣不再是當年莫東城喚的浣浣。

可是她還是鼻子泛酸,紅了眼眶。

“莫東城。”

江浣左手覆蓋住了眼睛,淚水浸濕了手掌。

“江浣。”男人又換了語氣,仿佛剛才透著溫柔的人根本不是他,“不是我指示金媛媛去你的醫院鬧事情。”

電話另一端的呼吸聲明顯急促了許多,“金媛媛的孩子……”

在電波傳來的男聲中,江浣的腦海裏如潮水般湧出剛剛難堪的記憶。

她都沒意識到她顫抖著嗓音道,“莫東城,金媛媛的孩子是你的嗎?”

“不是。”

莫東城是極速地否定了,然後又重複了一次,“不是我的孩子。”

“江浣。”那頭男人明顯的壓抑聲,“我沒有你……想象中的荒唐。”

他的一句不算解釋的解釋,他給的不算溫情的溫情,直接將江浣刻意武裝起來的盔甲擊破了。

江浣閉著眼,攏起的手掌滑在了嘴邊,珠淚順著指間的縫隙流入嘴中,鹹地心裏灌滿了苦澀。

莫東城還在說些什麽,個個字落在江浣耳邊,早已經將她的脊背砸地弓彎了。

沒有她想象中的荒唐?

他這些年做的哪一件又不是荒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