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當邁克爾、凱爾和塔博露營後回到沃爾特家時,一位優雅、留著銀色的海象式胡子的年長紳士正和沃爾特坐在餐桌旁。

    沃爾特正在向那位紳士講述自己和邁克爾在1981年秋天的匿名戒酒互助會上相識的故事。當他們三個從後門經過時,邁克爾和凱爾聽到了對話的尾巴:“邁克爾當時正途經海倫娜,這就是最初的相識。”

    然後,沃爾特抬起頭看著邁克爾說:“這位先生是從報社來見你的。”他站起來要離開,對他們說,“我還有一隻餓貓要喂。”格斯在客廳門口呼嚕呼嚕地叫著,沃爾特從櫥櫃裏拿出食物,把它的小瓷盤放在餐台上。

    這位大胡子的工作人員是來自海倫娜《獨立紀事報》的阿爾·克諾伯。他站起來和邁克爾握了握手。他從海倫娜的獸醫那裏聽說了邁克爾和那隻旅行貓的故事,想在邁克爾和塔博離開之前找他聊聊。

    凱爾走到外麵的花園裏去抽煙。塔博跳到廚房的桌子上,側身躺倒,呼嚕呼嚕地叫著,從剛剛的冒險中掙脫出來的它精神抖擻,菊花一樣蓬鬆的腦袋耷拉在桌邊。

    “它累壞了。我和我的朋友凱爾帶它去山裏露營了。”邁克爾說完,又講了自己是如何遇到它的故事,“我經常看到貓。我並不是因為想養貓才去撿它的。它渾身濕漉漉的,那麽瘦,又那麽害怕。”

    他看著桌子對麵的塔博,它漂亮又毛茸茸的腦袋依然耷拉在桌邊,斜斜的眼睛半閉著。看著它睡眼惺忪的樣子,邁克爾哽咽起來。

    “我真的需要陪伴。”他說著,眼裏湧出淚水,“我無家可歸。抑鬱症可是個大問題。這隻貓就是黑暗世界的彩虹。”

    邁克爾說完停了下來,格斯走出去,然後又回到了廚房裏。“它要回到屬於它的家了。”過了一會兒,他說,“那將是難過的一天。我把它送走的那天,估計有六七個人會哭。我越來越喜歡它了。我的背包會一下子輕二十磅,但也會留下一個空洞,巨大的空洞。”

    他們聊完後,邁克爾送阿爾·克諾伯走到前門,並說了再見。塔博昏昏欲睡地抬起頭,喵喵叫著,眼神追隨著邁克爾離開房間。沒過一會兒,邁克爾查看自己的臉書,發現貓的主人羅恩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看看瑪塔嬰兒時期的照片吧,邁克爾,就在我的相冊‘瑪塔快回家’裏。是時候鋪開歡迎地毯慶祝了。”

    邁克爾回道:“嗨,羅恩,當地報紙的人今天來我爸家了,他們想要獨家新聞。這個故事將刊登在周一的海倫娜《獨立紀事報》上。”

    羅恩回道:“謝謝你,邁克爾,他們給我打過電話,今天早上我也和他們聊過了。期待讀到這個故事。”

    邁克爾甚至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塔博和它的四個兄弟姐妹嬰兒時期的照片,門鈴就響了。是《獨立紀事報》的攝像師。迪倫·布朗通常是報社裏唯一一位在周六工作的攝像師,他得在不同的故事中快速轉換。他身材高大、瘦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有一頭卷曲的金色短發和一雙明亮的藍眼睛。沃爾特邀請他進屋,塔博從廚房裏小跑出來,和邁克爾一起走進客廳。

    布朗匆匆地拍了幾張邁克爾和塔博的合影,立刻被人和貓之間的深情打動了。

    塔博喜歡忙亂的場麵,在閃光燈下蹦蹦跳跳地擺姿勢。

    “我愛這隻貓。”邁克爾咧著嘴笑了,看著它說,“我認為,我根本不應該出現在照片裏。每個人都想看貓,而不是像我這樣的老流浪漢。”就在這時,塔博跳到放電視的台子上,站在布朗的麵前,直直地盯著鏡頭,那雙桉樹綠的眼睛溫暖而深情。

    兩天後是周一,2013年6月17日,這張照片出現在海倫娜《獨立紀事報》上,就在標題“這隻貓是黑暗世界的一道彩虹”下麵。

    星期一的早晨,邁克爾坐在廚房的桌子旁翻著報紙,找那篇關於他和塔博的文章,並把它拿給正彎著腰在櫃台上煮咖啡的沃爾特看。

    “塔博看上去真漂亮。”邁克爾說,然後繼續往下讀。當讀到這隻貓曾跳進一輛汽車的後座,六個月後被羅恩救了回去時,他有點兒吃驚。“噢——這真讓我生氣。”他補充道,“它以前就這麽幹過啊。”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塔博衝進廚房,飛快地跨過地麵,用爪子踢著一個塑料水瓶的瓶蓋。凱爾背著背包跟在它的後麵。

    “我很高興他們用了它的照片。”邁克爾說,把照片拿給凱爾看。

    凱爾回頭看了看,笑了:“他們把後麵的你虛化了。”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

    “早上好。”沃爾特對凱爾說,然後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壺咖啡和一遝華夫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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