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站在狗的立場上,便會發現它們自己是沒有階級觀念的。它們的心中隻有主人,它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主人的利益。

    在一些老電影裏,狗還經常和富婆捆綁在一起,是閑適優越生活的標誌,成了像金銀首飾一樣的裝飾品。如今,這種現象更為突出,狗的內部有了越來越細致的等級分化,有些種類的狗隻有富豪才能養得起,比如拉布拉多犬、鬆獅犬、巴吉度獵犬等。一般家庭隻能養得起普通品種的狗,狗也失去了傳統的看門護院的職責,純粹是情感寄托的對象,成為家庭的成員。

    路學長的電影《卡拉是條狗》便解釋了狗性與人格的關係,片名和故事一樣,有一種黑色幽默的味道——原來卡拉隻不過是一條狗呀,那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呢?葛優扮演的老二是一個普通工人,在物質上無法撐起一個男人的尊嚴。再加上妻子強勢,兒子叛逆,人到中年的他感到分外悲涼,便把情感寄托在了一隻狗身上。

    卡拉是一隻普通的狗,無論是長相還是品種,都沒有絲毫名貴的氣質,除了有一個洋名字以外。但是,對老二來說,卡拉的溫順和忠誠讓他感覺到了做人的尊嚴,卡拉的乖巧也激起了他無限的愛意。當卡拉因為沒有“身份證”而被民警抓走時,老二的情感遭遇了物質的考驗:要麽花五千元錢辦一個證,要麽就失去這隻狗。

    在圍繞卡拉的一連串衝突事件中,社會底層人的生活狀態暴露無遺,曾經的夢想在人到中年的時候徹底粉碎,他們蜷縮在毫無飛黃騰達征兆的屋子裏,望著時光如梭流逝,不甘心地等待著蒼老。老二對狗的守護,其實是對一個虛妄的夢想的守護。

    “老二”這個詞還含有男性衰弱、頹萎的意思,片中的老二在一隻狗身上獲得了精神的挺舉,不禁讓人感歎,生活的無奈會讓人變成狗,生活的荒唐也會讓狗變成人。

    我們自嘲“活得像狗一樣”,不是說物質的貧乏讓我們活得如狗,而是說尊嚴上的受傷。這不是“犬儒主義者”,而是“犬主義者”,因為我們沒有擺正對待生活的姿態,隻是任由生活虐待。狗是有德行的,人有時候卻沒有操行,對自己的看低並不值得驕傲。

    忠犬

    有一段時間,我隨部隊在藏東高原駐訓,住在一所廢棄的教學樓裏。附近的藏民送給我們一隻白色的小哈巴狗,我們就叫它“小白”。小白剛來時,身子還很小,走路的時候肚皮摩擦著地麵,但它長得很快,因為好吃。它能夠敏銳地預測到我們開飯的時間,每當號聲一響,就從遠處飛跑過來,跟進食堂,蹲在地上,不叫,也不蹦跳,隻是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你,直到你夾起一塊肉扔給它。

    小白是通過衣服來辨識人的,我們都穿著迷彩服,訓練回來的時候,它會到門口歡迎。如果有穿便服的人走進營房,它就會衝著人家大叫,這經常讓“微服私訪”的領導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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