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不靠視覺效果,單憑鏡頭剪輯就展現了精彩絕倫的偷竊手段,有單槍匹馬下手的,也有多人配合作案,偷東西於無形之中,就像是“指尖的芭蕾”。小偷有時候享受的並不是偷了多少錢,而是挑戰了一個高難度動作後的愉悅感。

    影片最後,米歇爾已經過上了正常的生活,但是,對他的過去抱有質疑的警察設了一個局,引誘他去犯罪。米歇爾身處熟悉的場景中,看著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的東西,心裏在做著鬥爭,盡管他有所懷疑,還是把手伸出去了。這一點和現實中很多“金盆洗手”的小偷一樣,他們幹過這種勾當,盡管後來放棄了,心中還是會向往冒險的刺激,也就是“手癢癢”,直到終於有一天雙手被手銬銬住。

    有些小偷的確是沉醉於偷盜本身的樂趣,他們以傷害別人的方式來挑戰自己,偷盜能夠上癮,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總要有人演小偷

    如果從上帝的視角來看,偷盜就隻是某一群人的職業,盡管這個職業是有違道義的。有一次,某電視台一檔節目采訪一個小偷,問他為什麽選擇幹這行,他說:“人生就像一場電影,有的人演警察,有的人演小偷。總要有人演小偷。”

    這個回答聽起來很荒誕,其實是真誠的,它超越了我們對於小偷的看法。我們總以為他們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這條捷徑的,而實際上,偷盜所需要的技術含量和心理素質,一點兒也不比別的職業低。如果我們剝掉這個職業身上的罪惡色彩,把小偷作為一個普通人來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內心也有情感,也有善良,也有正義,隻不過很多時候被人忽視了。

    賈樟柯的電影《小武》中的小偷小武就是如此,他穿著不合身的西裝,戴著黑框眼鏡,歪著脖子,是小城中最不起眼的人。他的人生煩惱不是來自於偷竊的道德負罪感,也不是可能麵對懲罰的緊張感,而是某些他無法把控的情感。

    這部影片本來的名字叫《靳小勇的哥們兒、胡梅梅的傍家、梁長有的兒子:小武》,一句話就清楚地交代了小武所處的社會關係網。小武和小勇曾經是一起做小偷的好兄弟,後來小勇走私煙草發了財,成了縣裏爭相報道的企業家。因為害怕別人想起他曾經做小偷的經曆,小勇在結婚時沒有通知小武。當小武念著兄弟情去上彩禮時,又被小勇給拒絕了。懷舊的小武就這樣失去了友誼。之後,他遇到了做妓女的胡梅梅,兩人一起唱歌、聊天,看似小武迎來了愛情,但是不久後,胡梅梅跟著一個大款走了,小武再次受到打擊。他回到家裏,家裏卻沒有人肯接受他,父親最終將他趕出了家門,這一次,他失去了親情的眷顧。

    電影並沒有交代小武為什麽會做小偷,但是通過這三件他做了小偷後遇到的事情,我們可以推斷出他所處環境的虛偽和冷漠。而這種環境對小武人格的形成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響,可能推動他走上了盜竊這條路。小武這個形象讓一批成長在小城中的青年很有共鳴,不是說他們都做過小偷,而是說他們都曾生活在沉悶無助的環境裏,都遭受過冷漠的待遇。小武內心的悲涼,也是無數憂鬱青年內心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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