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愛情的男孩往往是最有責任感的,他們不會權衡利弊,會全心全意地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雷納托就是如此。他喜歡瑪蓮娜,但是又不敢表達,因為那是冒險的,也是讓人害羞的,所以偷窺便成了滿足情欲的最好方式。我們跟隨他的目光,認識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她雖然飽受摧殘,但依然綻放出了純潔的精神之花。

    托納多雷通過大量的偷窺鏡頭,將觀眾的目光和男主角的目光重合起來,將視覺的焦點集中在被偷窺的人身上,她便成為故事的核心。

    在雷納托身上,偷窺是基於好奇心作祟,本質是因為愛。因為愛所以關心,因為關心所以好奇,因為好奇所以偷窺。聽起來好像我在為偷窺辯護,但如果你真的愛上了什麽人,便能體會到那種難以抑製的情感了。

    窗外的謎

    解讀“偷窺”的重點不在於“窺”,而在於“偷”。“窺”隻是眼睛的一種觀看行為,而“偷”反映的是人的一種心理活動,可以被描述成變態欲望的發泄,也可以被冠以探索未知世界之名。事實上,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我們都沒法兒直接發現,必須采用偷窺的方法,才能觸及真相,比如警察采用監視手段破案,也是一種偷窺。

    說起偷窺電影,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希區柯克的《後窗》。片中,攝影師傑弗瑞由於腿摔斷了而不得不在家靜養,無聊的時光難以打發,他便坐在窗前,拿攝影機鏡頭觀察對麵樓房裏居民的生活。在一個雨夜,當他看到一個人幾次進出公寓運送箱子時,敏銳地想到這可能是一起謀殺案。

    正因為他有偷窺癖,所以他才看得那麽仔細,甚至看到半夜。正因為他的心理有陰暗的一麵,所以他才會立即想到別人的陰暗。於是,他開始推理事情背後的真相,攝影機中所看到的一切為他的分析提供了證據。但傑弗瑞並不是一個偵探,也沒有懲奸除惡的正義感,當凶手發現了他,並到他屋子裏質問他“到底想要怎麽樣”時,他無言以對。

    對傑弗瑞來說,這隻是一個滿足他內心欲望的行為,卻破壞了凶手非常周密的殺人計劃。因此,《後窗》便成了罪惡之人審判罪惡之人的故事。

    因為隻是偷看,不是調查,所以傑弗瑞無法了解更細節的東西,隻能憑借猜測來將事件串聯起來。希區柯克利用窗口,很好地限製了故事發生的空間,模糊了真實與虛假的界限,使觀眾如墜雲霧,卻又不知不覺地陷入對真相的好奇中。

    希區柯克在與特呂弗對談時,提到了《後窗》的純電影性:“一個癱瘓者從室內看窗外的景色,這是電影的第一個層次。第二個層次是他所看到的一切,第三個層次是他的反應。這三個層次是表現電影意念最純粹的方式。”然而,在一開始,傑弗瑞並不是特意要探察謀殺事件,他最感興趣的是對麵屋子裏的男女情事,如在陽台上露宿的夫妻、穿著內衣在家裏做飯的女舞蹈家、寂寞的單身女人、一對纏綿的新婚夫妻等。肉體的欲望是驅使偷窺者打開窗口的動力,而腿的受傷更使傑弗瑞的這種欲望濃烈起來。他喜歡夜晚時守候在窗口,偷窺陌生女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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