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中,深陷毒品的賈宏聲處於一種“非人”狀態,但父親所承擔的壓力比兒子還要大。看著自己的骨肉從常人變成廢人,就像扼腕斷臂一樣,他的痛苦是不可言狀的。當賈宏聲稍微正常一些時,父親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兒子的眼裏,這是一個汙濁的世界,而父親不管這些,他的世界裏隻有兒子一個人。

    張揚之所以能把父子故事拍得如此真實動人,也與他自身的經曆有關。年少時的他也曾個性叛逆,和父母的關係劍拔弩張。為了遠離家庭,他離開北京,去中山大學讀書。即使現在人到中年,他與父母的關係也依然微妙,需要小心地維持。

    2005年的《向日葵》是張揚的一部自傳性電影,他回憶了自己與父親的關係,也審視了自己性格叛逆的原因。影片中,“文革”時,父親被下放勞動,主人公向陽的童年缺少父愛。回家之後的父親急於彌補這種愛的缺失,而彌補的方式是以自己的意願為他選擇人生道路。父親覺得兒子不理解他的苦心,兒子覺得父親不了解他的內心,衝突便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成年後的向陽依然不能原諒父親做過的一件事——父親曾瞞著他讓他的初戀女友去醫院墮胎。後來,向陽結了婚,父母的年齡也大了,想要有一個孫子。但是,向陽以忙事業為由屢屢推辭,故意不去滿足父母的願望。直到有一天,父親突然消失了,隻留下一段錄音,向兒子懺悔。那一刻,向陽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第二年,他的妻子生下了一個孩子。

    在父子之間的爭鬥中,最終屈服的往往是父親,甚至說父親一開始就處於下風。隻不過,父親總是難以忘懷自己曾經是家裏的頂梁柱的事實,他們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不想就此認輸。然而,兒子雖然贏了這場對抗,但看到父親倒下,他收獲的絕不可能是勝利的喜悅,而應該是內疚。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鬥爭。

    西方父親

    西方的家庭文化強調個人的自由,父母更願意和孩子講民主,而不是擺出“我生了你,我就要管你”的姿態。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父親扮演的是一個監護人的形象,用愛和責任來引導孩子長大,之後便由他們自己闖蕩世界,而不是用自己的意誌去為孩子鋪一條現成的路。這樣一來,西方電影中的父親便多了幾分可愛。他們不像東方父親那樣沉默固執,與兒子的關係也不是僵硬陌生的,更像是可以話家常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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