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銛卻被這一聲蛤蟆叫驚醒過來似的,輕咳了兩聲,隻道“是”,於是又回頭看向我。

    方才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這時當著我的麵,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急忙搶先說道:“那就多謝治銛公子吧,我,我——”

    這腦子真真越是緊急關頭越不好使,急得我隻想捶自己幾下,許久才結結巴巴擠出幾個字:“我,我這腳,公子扶著我走便是,可好。”

    這般語無倫次,治銛竟似乎聽懂了,點點頭,於是大手輕輕抬住我一條胳膊。

    果然傷了的這一側腳踝承力小了許多,疼痛隨之減輕。

    我用另一腳向前試著邁了一步,雖仍有些艱難,但總算能自主移動了。

    我甚是欣慰,繼續向前挪動,治銛也跟著我的步子緩緩向前移動,我隻顧著奮力向前,一步比一步走得輕快,想著自己這幾日莫不是參透了天地之道,故而修為大有進益,連帶著身體也強健了許多。

    回頭一看,卻見治銛走得滿頭大汗,恍然大悟,原來我之所以如此輕便,不過是因為治銛承擔了大部分的重量。

    想不到治銛平日裏看起來沉鬱而近乎刻板的一個人,如此攙扶著我,動作竟如此溫柔。我一顆心忽上忽下,輕飄飄的。

    我們這樣一路走向茅屋時,我似乎將腳踝上的劇痛都忘記了,將將這一路看做一種怯怯的樂趣,甚至竊自期盼這段路長長的延伸下去。

    雖說我的腳踝仍然很疼,且我們這般走著,一撥一撥的村民從我們身旁經過,用費解且懷疑的疑惑看向我們。一隻母鴨子帶著鴨群從我們身旁經過,很快走到了前麵。

    我隻顧著腳疼和出神,這時才知道治銛為了遷就我的腳力,竟把步子拖得如此之慢。我看著一搖一擺的短短的鴨尾巴,不覺有些尷尬。

    幾個村婦從我們身旁經過,頭頂肩挑,相互閑談,腳力卻比我和治銛快上許多,還稍稍停住腳來向治銛點頭致意。又偷偷拿眼睛瞧我們,待走到前頭去了,又回過頭來看著我和治銛竊竊私語。

    我立時羞愧起來,若不是行動力受限,這一刻便已經遠遠的躲閃到一旁。被人非議這種情況於我來說倒不新奇,但治銛是村長家的嫡長子,素來受人敬重,自然不能與我想必。

    正如此想著,又有兩個雄妖走過來,笑嘻嘻向治銛作揖,其中一個笑嘻嘻問道,“治銛公子似乎與緋色公子甚是親近,原來如此——”

    另一個亦笑嘻嘻道:“聞說村長許久之前便像為治銛公子取親,治銛公子卻是興致缺缺,今日鄙人方才知曉原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這話卻讓我十分疑惑了,那另一個又說,“治銛公子若有此意,鄙人家中有一庶子,今年正笈冠,年紀與緋色公子相仿,容貌十分俊美,不知治銛公子——”

    “咳咳咳,”另一個打斷他,又朝我努努嘴,表情十分怪異,兩人一陣擠眉弄眼,實在叫人費解。

    待兩人齊齊向我和治銛拱了手離去,我又琢磨了許久,怎麽想怎麽覺得兩人方才說的並不是什麽好話,恐怕於我和治銛十分不利,一時心下十分惶然。偷偷看了治銛一眼,見他神情上並沒有什麽氣惱之色,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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