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裙該不會是偷來的吧？——仔細看，卻與阿琰身上那件不同，嘖嘖，不是偷來的也是東施效顰，這下看她如何自處！”

    我沒有，我沒有啊!

    心中有一個聲音如此叫囂著，卻又喉嚨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周圍濃妝豔抹的雌妖一時都像是變幻成了魑魅魍魎，我又羞恥又恐懼，被她們重重包圍，沒有退路，無處可逃。

    我尋不著方向，也不知怎麽原地踱來踱去，不知絆到了什麽東西，霎時乾坤顛倒。

    清醒過來時，自己正倒在灼灼腳邊。

    灼灼和阿琰還執著彼此的手，此時兩人一起看著我，眼神如出一轍的清冷以至殘酷。此時我倒在他們腳邊仰頭看去時，兩人的臉孔都有些扭曲。

    “至於為何會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衣裙，”灼灼聲音幽幽的，徐徐的繼續說下去，，阿琰卻伸出一根手指輕抵在他唇上，“不必說了，我懂你的心便是。”

    灼灼輕輕抓住阿琰的手，兩人眉目傳情，情思濃的令人窒息。

    “我不止要你懂我的心，還要你親眼看見。”

    灼灼低垂下頭，看我時，唇角咧出淺淺笑意，淺淺的，卻滿溢著譏嘲和鄙夷，落在我身上，讓我如油鍋裏的活魚一般不堪忍受。

    阿琰依言向我看過來，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我。

    我看不到自己的妝容和衣裙，卻隱約感覺到某種變化。

    來不及反應，已經聽到周遭驚呼聲一片。

    “天呐！你看她！”

    “噫——！真是瞎了我的眼，竟還以為是個美人。”

    “嘖嘖，烏鴉裝孔雀，遲早要敗露，哼，如今成了個禿毛的怪物，若是我啊，幹脆跳進碧璽湖裏一死了之。”

    身上有絲絲涼意滲入皮膚，我才知道自己一隻袖子已經被湖水浸濕。回頭時，無可避免的看到湖水中自己的倒影。

    因我衣袖的動作，水麵上微微有些漣漪，湖中的影子也被壓扁，成了一層一層的，我原本美麗的妝容不見了，水麵上那影像半男不女，麵目可怖，比我平日裏所見過的自己的模樣更要醜陋幾倍。

    “哈哈哈，瞧呀瞧呀，你比我還醜。”水中忽然顯出一個人臉魚身的怪物，咧著兩張肥厚的大嘴唇向我嘻嘻直笑。

    人臉魚是山穀中的一個異數，傳說是湖中的大魚想要修成人形，卻走火入魔，才成了個半人半魚的怪物，卻能口吐人言。

    雌妖們不敢到碧璽湖邊汲水，也是因為怕遇到人臉魚，被它們的臉嚇到。

    我看著人臉魚一雙暴突的眼球，那眼球中布滿紅血絲，它周身都是凸起的癤子，滑溜溜粘液，口中尖牙參差不齊，如同八十歲的老嫗。

    人臉魚似乎極少有此刻這樣得意的模樣，搖頭擺尾，嬉笑不止，眾雌妖見狀都嚇得連連尖叫，向後退了幾十步。隻有我呆在原地，指節冰涼，許久才摸了摸臉。

    此刻的我，果真比這人臉魚更醜陋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