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的意思我都能明白,可是它們加在一起的意思我卻不能明白了。

    治銛更是麵紅耳赤,不知所措的如同一個犯了大錯,被現場逮住的孩子一般。

    我們這樣雙雙愣住許久,治銛終於向我一揖,轉身飛快的離開了。

    ……方才治銛似乎說了“與我成親”幾個字?

    我這時才意識到什麽,趕緊環顧四周一番,幸好並沒有看到旁人在場。否則治銛一定會被我所累,更不知會有怎樣的話傳到村長耳中去。

    這半日我什麽也幹不了,光顧著細細思索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治銛說“不知我為何要這般隱秘”,這隱秘似乎還岌岌要緊,事關“名節”,且治銛說我或許因為他而名譽上有所損傷。

    作為一隻獸妖,名節算是最難以理解的人類的概念之一了,女子若是成親之前跟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就算是名節有損,之後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人願意娶她為妻。

    獸妖之中也有一對配偶相守一世的觀念,但還不至因為雌性跟雄性締結配偶關係前曾經接觸其他雄性,就損失了身價和權利。

    ……想到這裏,我忽然靈光一閃。莫非治銛發現我其實是一隻雌妖了?

    我驚得拍案而起,差點將一隻茶盅掀翻在地。

    焦躁的很,焦躁的很。

    我咬著手指在茅屋裏踱來踱去。越想越覺得治銛約莫,大概,極可能正是這個意思。

    是了是了。定是那一日我穿的白色蠶絲衣裳太過單薄,浸水之後身形畢露……

    等一等,如此說來,治銛豈不是看到了我衣服底下的樣子?

    ……仔細回憶一下,應該就是棕棕撲過來要吃我,灼灼為了救我,一把將我推入水中的時候了。——難怪那時我從水中冒出頭時,灼灼會用那般奇怪的神色看我,難怪他要第二次將我摁入水中,原來是為了幫我遮掩我那時近乎沒有穿衣服,全然敗露的形體!

    我眼前忽然浮現出灼灼震驚而惶恐的樣子,當時是他似乎也是麵紅耳赤,竟是為此!

    一股熱氣直衝我的四肢百骸,我險些驚叫出聲,不得不僅僅捂住我的嘴巴。

    否則以我那時的心情,驚叫聲恐怕是要把山林裏的四腳蛇全都招引過來。

    我這樣緊緊捂住嘴巴,臉上因為發燒火辣辣的疼,全身都在冒熱汗,這個念頭如同一隻巨大無比的車輪在我頭上碾來碾去,腦中一陣一陣的滾熱。

    我憋著想要尖叫的衝動,差點沒把自己背過氣去,覺得終於不想要尖叫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的鬆開自己,誰知這一鬆開,一股氣流自發的從我的喉嚨裏冒出來,匯成一聲淒厲無比的尖叫。

    這一聲尖叫委實驚人,幸好因為村子裏的居民大多都對我存有了排斥或懼怕,茅屋周圍此時並沒有別人,倒是我院子裏的花草鳥蟲大大的受了驚嚇。

    許多人都不知道,花草亦有喜惡,也有七情六欲,我好不容易把它們救回一命,它們也全心全意的信任我,這一叫實在讓它們惶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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