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的說,以我的年紀,在妖獸中也不算稚童了,對於雌雄之間的事卻全然不知,甚至沒有什麽好奇心。我無父無母,自然無人傳授,平日裏也沒有結交親密的雌性或者雄性點撥,更尋不著可為我啟蒙的書卷或者圖冊,唯一一點識知,都是從鄰家借來的一些話本子裏讀來的。

    但隻是這些,我也沒有仔細研讀過,每每讀到書生與小姐月下相會,執手凝噎,互訴衷腸的字句,我就會臉紅心跳,立即翻過這一頁,並且需立即想些旁的事,否則讓路過的人瞧見了,看見我這骨子裏透出光亮的窘迫模樣,定是要以為我生出了什麽不堪的念頭。

    此時灼灼這一句話,語氣輕描淡寫的,卻莫名的讓我想到話本子裏的那些片段,三百年來從不曾冒頭過的戒備心也在這一刻突然萌發出來,我睜大眼睛看向他,越發覺得他的眼神促狹,不等自己意識過來,已經往後跳出了幾步遠。

    灼灼偏頭看了看我,顯然被我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逗樂了,丹鳳眼熹微著,臉上的促狹不減反增。他看我的眼神簡直像獵手看向一隻負隅頑抗的小獸,聲音也有些低啞,“相公想哪兒去了,莫不是把灼某看成了心術不正之人?”

    我聽不出這話中是否含有慍怒和諷刺,畢竟這些樹這麽快就栽好了,勸勸是依仗著灼灼的功勞,我是不該恩將仇報的。我鼓起勇氣抬起眼睛看他,竭力表現出真誠的樣子,“沒,我沒有……”

    不等這話說完,我就發現他的神色又促狹起來,原來方才的慍怒竟是裝出來捉弄我的?!不僅如此,他還趁機又靠近了些,趁著我來不及反應,嘴唇附到我耳畔,幾乎是貼著我的耳郭說到,“想要謝我不難,你今日還要幹什麽活,索性讓我一道作陪便是。”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我全然不知作何反應,且驚,且怒,且疑,且煩鬱,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灼灼卻似乎篤定我無從拒絕,已經輕笑著轉身,向虎妖阿彪住所的方向走過去。

    他走了約莫十來步遠,見我並沒有跟上,又遠遠的揚聲說,“虎妖脾氣可不好,讓他候得久了,灼某概不負責。”

    我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沉沉歎了口氣,隻好追了上去。虎妖的居所十分遼闊,天石穀一小半的礁石戈壁都是他的領地,索性這戈壁怪石林立,土壤稀薄,大抵也沒有哪個會去覬覦。

    虎妖的領地我去得不多,印象中四麵都有高聳的石筍圍繞,上麵還掛著四腳蛇的皮以恐嚇那些膽敢靠近的人,今日卻見石筍上的四腳蛇皮都被拿走了,石筍中間留出一塊空地,似乎有貴客要來的樣子。

    阿彪見我和灼灼一道過來,果然一臉的高深莫測,卻也並不多言。之後灼灼又陪我去了犬妖旺財,鼠妖嚴齊等處,我每每想到推辭,他都能預想想到讓我無法開口的理由,從象妖的院子裏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村子上空飄起了嫋嫋炊煙,我看著天際的晚霞,恍然間發現這一日我竟是同灼灼一起度過的,委實是匪夷所思。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之後我才想起來,他不是今夜邀約了眾人一道品酒嗎?這一日全用來與我一道幹粗活了,他今日的酒會難道不需要籌備?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