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番好意,誰知這兩個卻是誰也不領受,仍是定定的看向對方。這廂雲淡風輕,淺笑盈盈,撇去對麵那廂,真真是迷醉人心。那廂的兔妖卻是麵色紅黑不定,血紅的眼珠子似驚似怒,似悲似嗔。

    我又醞釀了半晌,橫豎跟我沒有幹係,灼灼說要與我一同去栽樹,我也是全心全意,真心實意的想要推拒的,不若趁著此時二人對上眼,悄咪咪的去晶晶院子裏把幾棵樹苗栽完了,也算是了了一樁事。

    方才想要悄悄溜走卻被灼灼覺察,此番必得吸取教訓,我念了個決,心知自己妖法拙劣,此時也隻能懷著一絲希望,希冀這遁形術突然進益了。我往後邁了一步,果然無人察覺,再往後走,那三人亦不理會,隻僵僵在原地對峙。

    我心下大喜,腳下加快了些,誰知灼灼驀地輕嗤一聲,身子微微一傾,似乎在向晶晶和阿菊行禮。這一微小的動靜霎時將三人之間微妙的對峙氛圍擊碎,而我這個盡可能低調的旁觀者也再不能趁機動自己的小心思。

    灼灼一個轉身,紅衣翩躚,衣裾及地,我隻覺眼前像是乍然出現了一團雲霞,緊接著腕子上一陣熱流。不等我反應過來,我整個人都被他微微提了起來。

    我抬頭怔怔看過去,灼灼正站在我身側,長睫掩映著半垂的眸子,眼中是三分旖旎,六分戲謔,還有一分玩弄小動物似的任性和恣意。

    “相公好心急,奴家這就陪你一道去。”他一手輕輕握著我的腕子,衣袖輕輕摩挲著我的額頭,兩人靠得這樣近,他說話的氣息蝴蝶一般讓我渾身癢癢。我許久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陪我一道去晶晶那處栽樹,大驚,想要掙脫,可是我與他的氣力卻是有天壤之別,我奮力掙紮了許久,全然沒有半分作用。

    “不,不必,你太客氣——”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灼灼拽行了幾丈遠。他走在前麵,我如同麻袋似的被拖曳在後麵,十分無可奈克。一轉眼,卻見晶晶和阿菊正盯著我看,兩人都不著一詞,麵色俱是沉鬱,看得我心頭發怵。再一看,阿菊身後似乎還有什麽人影幢幢。

    我一路被灼灼拖拽著,穿過樹林,縱行阡陌,沿溪而上,這一走竟走過了大半個村子,兔妖晶晶的兔子洞卻是在村子那一頭,這樣走了好幾盞茶的功夫,我竟仍無法掙脫,還惹得各家農舍洞窟裏的妖獸紛紛探頭張望,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著實是大大的丟了一回臉。

    前頭牽著我的那廂卻像是心緒極好的,一手負在身後,微風拂過時挽一挽鬢發,我這頭先是勸阻掙紮,之後急躁羞憤,最後心如死灰,放棄抵抗,那廂卻是油鹽不進,之後愈發心情愉悅,最後更莫名讓我想到滿載而歸的獵戶。

    好歹他也是天石穀裏容貌最好,性情最是風流的雄性獸妖,這般跟一個最最不入流,時常被唾棄的雄性獸妖拉拉扯扯,招搖過市,真真是不可理喻,我簡直懷疑他是不是誤食了什麽讓人心神扭曲的毒花毒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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