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一隻手攥著韁繩,一隻手摟著嬌妻的腰,笑道:“她睡著了,沈兄不用擔心,我這夫人適應能力很好。”

    睡著了?沈宿皺眉:“這樣也能睡著?”

    顧長卿明白他的意思,馬上本就顛簸,好好的人哪裏睡得著,他笑意微斂:“不是她想睡,是身子自動進入睡眠,她一多半的時間都在睡著,大夫說往後她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身子損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時常覺得乏累不堪,會不受控製的想要睡覺。

    沈宿一直都知道相府的謝小姐身有頑疾,沒想到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治不好嗎?到底是什麽頑疾?”

    顧長卿道:“大夫說心肺俱損,熬得過今年不一定能熬過明年,剛出生就被下了毒,毒浸全身,就是宮裏的禦醫也救不了。”

    能想的辦法他都想了,但凡能救,讓他怎麽樣都可以。

    沈宿是震驚的,不僅是震驚她那麽年輕就要死去,更加震驚顧長卿說的剛出生就被下毒,堂堂相府的嫡小姐,出生後不該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嗎?誰敢給她下毒?

    “謝相知道嗎?”

    顧長卿瞧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沈宿,想著自己懷裏的人很可能是真正的‘沈碧遊’,就生出了一種怨懟,“沈兄覺得呢?我要說那毒是在謝銘的默許下下的呢?”

    “什麽?!”

    顧長卿冷笑:“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在相府活的很好?覺得謝銘疼她疼的不行?覺得她和令妹一樣是被人教養著長大的?”

    沈宿沉默著。

    顧長卿動了動肩膀,讓懷裏的人可以枕的更舒服些,目視著遠方,他道:“他從會吃飯開始就在喝藥,一天三頓,嚴重的時候不知道得喝多少,從小到大,幾次路過鬼門關。”

    說著話,他緊了緊摟著她腰的胳膊:“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光鮮亮麗的一麵,誰關心她背後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上元節那天,她燒糊塗了才敢同我說一句‘所有人都想她死’的話,她那些姨娘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燈,我有時候總會想,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走到現在的?”

    他的嬌妻,他護在心尖尖上的人,曾那麽難過和彷徨,可他沒有早早護著她,他沒能早點歡喜上她,沒能在她難過時把她抱進懷裏給她安慰。

    錯失了那麽多年,他要在以後加倍的給她嗬護,讓她成為真正的貴女。

    沈宿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知道有些高門中會有很多齷齪,但他畢竟沒有真正去接觸過。

    想著他認識的謝清秋,似乎永遠都是一副笑模樣,初初有交集還是在將軍府裏她智鬥嘉寧她們的那次。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這姑娘不是小白花,以自家妹妹的手段是鬥不過的,他常常警告小妹離她遠一點。

    在他眼裏,她詭計多端,滿肚子都是陰謀,不像他的小妹那麽單純。

    卻從沒想過,好好的姑娘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倘若真的嬌養,又怎會有如此重的防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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