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道:“你們別胡說壞了她的名聲,沈小姐是巾幗,我如今還不夠資格娶她,且她記不記得我還不知道呢,我怎好貿然提親。”

    言瑾小時候被她帶的說話粗俗,她還笑話老太傅書香門第教出一個糙漢子,現在嘛,聽這說話文縐縐的樣,可見言瑾到底是言家的人,骨子裏就是個文人。

    她想了想前世裏那靦腆的先鋒軍,再想了想兒時跟在她後麵粗俗之語滿天飛的鼻涕蟲,覺得不怪自己認不出舊人,實在是舊人變化太大啊。

    我們還能記得起兒時的自己嗎?她印象已經不深,隻記得自己小時候厲害的很,打的整條狀元街的孩子見到她就躲。

    那些被她打過的孩子,現在都怎麽樣了?

    仔細去想,竟一個都記不住樣子了,與她同齡的姑娘大概已經嫁了人,小子們則出仕的出仕,行商的行商,還有埋頭苦讀準備科考的,誰知道呢,也許那些人也記不得小時候有個橫行霸道的假小子愛欺負人了吧。

    人這一生遇到的人太多了,多的不可能全部記住,也許昨天和你擦肩而過的人今天就沒了,也許在一條街道上相遇多次卻不會交識。

    遇到了,認識了,相交了,都是緣分。

    不再聽下去,她帶著青沫離開,言家那樣規矩的門庭,可困不住她這樣的野性子,言瑾適合找一個溫婉的姑娘共度餘生。

    回到居住的院子,顧長卿還沒回來,她坐在院子裏想一些久遠的事情,很久以前她也想過當位女將軍,馳騁疆場,與父兄並肩禦敵。

    我們每個人兒時都有一個願望,是對長大後的自己的想象,那些想象天馬行空,我們樂在其中。

    但是,很少有人去完成願望,更多的人在長大後甚至會忘記那些幼稚但純真的願望,比如她,她就和兒時的想象相差甚遠。

    相比較而言,言瑾反倒做到了,他兒時就說想當個像沈宿那樣的將軍,所以他沒有學文而是在言少傅的幫助下進了軍營。

    言少傅……嗯……是個奇人。

    當年為了讓言瑾進軍營,言少傅直接先斬後奏,把言瑾塞給了沈宿,然後跪在老太傅麵前負荊請罪,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又是講家國又是講大義,挨了一頓‘竹筍炒肉’成功把言瑾從學文的路上送到了學武的路。

    為此言少傅沒少被人笑話,可言少傅不在乎,男兒怎麽樣都可以保家衛國,學武怎麽了,他們老言家出了多少書呆子,就不能出個武狀元了?

    雖然言瑾最後也沒成為武狀元,但言少傅一直以兒子為榮,因為言瑾圓了他的夢。

    那些本來記憶淺淡的事情,今夜突然很是清晰的浮現出來,她還想起了言少傅跑到她家拉著她兄長喝醉了之後哭的慘兮兮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想做卻沒能做的事情,言家一輩子循規蹈矩,是出了名的古板,就出了言少傅這麽一個性子跳脫但活的有滋有味的奇人。

    久遠的事情一幕幕的從腦子裏劃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年寒冬她和言瑾一起出去玩,結果玩的太過她失足跌進冰冷的河水中,原以為要死了,結果被人救了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