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東西不聲不響了這麽多天終於憋不住了,可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也覺其中疑點很多。

    如同他了解乾元帝一樣,鬥了那麽多年,乾元帝也了解他,這個時候給謝清秋下毒,他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乾元帝,所以乾元帝不會那麽蠢的自留把柄。

    活動了下被綁的酸疼的胳膊,她道:“要是幕後那人是針對你,那應該給我下鴆毒,讓你未娶就喪妻,而不是下這勞什子的五石散平白折磨我,所以,此事不是衝你來的,而是實打實的衝著我。”

    見他還在沉思,她哼道:“當然,這並不是說乾元帝就沒嫌疑了,他仍然有很大的嫌疑。”

    賊喊捉賊又不是第一次見。

    顧長卿看她鼓著腮幫子一臉氣憤的樣子,心裏那些惱恨平淡了很多,他知道她是故意說這麽多,為的就是讓他不把過錯攬在他身上。

    一夜的折騰,即使現在清明了,她眼中的紅血絲也沒消除,且眼斂下一片青黑,可知她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無礙。

    伸出手探在她額頭上,確定她沒有起燒,他才鬆了口氣,不是他大驚小怪,而是她的身體經不起這麽折騰。

    他道:“沈逍遙的師父是不世出的神醫,我已經派了暗衛在寧國尋他,等尋到他就請他來給你醫治身子。”

    謝清秋正雙手揉著有些酸的腮幫子,聞言愣了愣,她相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卻不信這世上有能醫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放下手,她輕歎口氣:“我自己都能坦然麵對,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說著又覺自己語氣過重,“你且尋著吧,隻是不要把精力太過放在尋人上,凡事不可強求,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顧長卿道:“未曾遇見你前,我覺得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報仇,遇見你之後,我才知最重要的莫過於你。”

    她噎了噎,瞬間覺得自己剛才訓斥的太過分了,即使她是真那麽想的,但對著顧長卿說出來未免太殘忍。

    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顧長卿快死了,她能坦然接受嗎?

    答案是不能,她會沒辦法忍受,哪怕隻有極小的可能她也會去嚐試,那種眼睜睜看著在乎的人死去,而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她還記得。

    這段時間以來,她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麵對自己的生死,卻忘了顧忌顧長卿的心情。

    四目相對,借著初升太陽的光亮,顧長卿藏在溫柔眼眸下的焦慮和擔憂滿滿呈現在她的眼底。

    眼前的人麵上向來帶著笑,三分從容五分自信,剩下兩份是讓人看不透的淡漠,以至於她一直以為他和她一樣對於生死是抱著平常心。

    卻原來,他隻是不願她難過,所以從不表現出悲傷。

    她到底無形中傷害了他多少次啊?

    掀開被子,她跪在床邊,伸出胳膊環抱住顧長卿:“我會努力活著,你不要覺得難過,顧長卿,能得你歡喜,是我三生有幸。”

    真的,能歡喜你,亦是三生有幸。

    顧長卿指尖輕顫,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在她退開一些後,他輕輕捧著她的臉,薄削的唇慢慢朝她的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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