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辦法廝守一生，那就從一開始就不要有半點情愫，她想拉顧長卿出泥潭，但不打算讓自己歡喜他。
愛一個人，如毒蝕骨，嚐一次就夠了。
外麵隱約響起敲更聲，原來已是三更天。
她瞥了眼顧長卿沒什麽笑意的臉，在心裏默默歎息了下，軟了態度：“你想用我擺脫嘉寧，我這樣的病秧子，每活一天都是跟老天爭來的，你歡喜我，那些人都不會有什麽防備。”
誰說站得高就可以為所欲為？站得高了就要受到所有的注意，每個人都盯著你，既有盼你好的，也要盼你跌個粉身碎骨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
就連要歡喜誰，都要小心挑選，寧都城中貴女那麽多，他選太好的，宮裏的怕是都要坐不住覺得他是有多圖謀，選個太差的，不是嘉寧的對手，早晚也要被嘉寧弄死。
喜歡她就不一樣了，她身世背景皆好，又是個短命的，娶了也沒什麽。
“我可以幫你對付嘉寧，你若有歡喜的姑娘，我也可以幫忙隱瞞宮裏的人，隻是有一點，我不嫁你，你也別歡喜我，我們因利益而聚，王爺是聰明人，當知道利益不得摻雜個人情感。”
是的，利益就是利益，凡事扯上利益都會變了味道，令人憧憬的純潔的感情，又怎麽能有丁點瑕疵呢。
顧長卿原本沒火，現在是徹底有些窩火，這感覺和一捧真心被狗吃一樣，太他奶奶的讓人不爽。
你問他是不是真的歡喜她？
大抵是沒有的，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說什麽歡喜不歡喜，他隻是被嘉寧纏的厭煩了，像找隻貓兒來嚇跑嘉寧。
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慣了的中山王，憑著一張臉一個身份，勾勾手指不知道多少姑娘前赴後繼的要嫁給她，偏這個不識趣。
捏著杯子的手一用力，上好的青瓷茶杯碎成了渣，他冷笑：“好的很，你對顧權還真是愛的深沉，一口一個願意幫本王，你想要什麽？要本王幫你嫁給顧權？你就這麽喜歡那太子妃的位置？”
就這麽不屑他，不屑中山王妃的位置？
她迎著怒氣，咬牙點頭：“是。”
顧長卿有種想掐死她的心，不聽話的小貓，養了也沒意思，他道：“可惜了，本王就喜歡拆人姻緣，你這輩子也別想嫁顧權。”
你這輩子也別想嫁顧權，本王要不得的，就誰都不配要得，扔掉手上的青瓷碎渣，他從話裏掏出精致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本王還沒弱到要個女子傷害自己保護本王，這人情本王不屑欠。”
她盯著小瓷瓶看了好一會兒，房間裏已經沒了顧長卿的氣息，她慢慢伸手握住瓷瓶，麵上浮起溫柔的笑：“你沒欠我，是我欠了你，顧長卿，我欠你一條命啊。”
…………
回到王府的顧長卿心情也是差的不行，嚇得跟在後麵的成霜半句廢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自己成了替罪羊。
王府是乾元帝登基後賜的，與狀元街有些遠，離寧宮也有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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