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天濤活到這個歲數,還有什麽東西是不明白的,他就是個人精,比旁人不知道精明到了哪裏去。

從少年回來時,他便沒有看見姐弟兩人有過說話肢體接觸,再加上方才少年不曾提到過江雨燕半句話,薑天濤稍稍地那麽一想,便把事情給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這姐弟兩個,肯定是發了什麽事情,讓他們本就親密的關係,演變成了仇人一般。

這恰巧就是薑天濤希望看見的,倘若江漁和江雨燕的感情親密,他反而要寢食難安了。

都說虧心事做多了,走路是會碰見邪祟的,薑天濤年輕時犯下了殺孽,如今老了,便開始擔心受騙。

他怕江雨燕是知曉當初的事情的,更怕知曉了那件事兒的江雨燕,把真相告訴江漁。

父親的仇,向來都是兒子去報,薑天濤就怕江漁晚上拿把刀子,往他的身上砍。

“宿主,你要為原主的父母報仇嗎?”小愛有些好奇,它想要知道江漁是怎麽打算的。

“報仇?報完仇了以後,讓江雨燕喝西北風去?”江漁搖了搖頭,他並不打算報仇。

就算是江城和薑氏晚上托夢來到他的夢境裏麵,怕也會阻止他去向薑天濤報複。

薑天濤也就間接殺了江城和自己的姐姐,對於江城那年邁的父母,他卻是好生地照顧,直到兩人雙雙病逝,再加之他這些年在江雨燕身上耗費的心血。

也算是未完全湮滅人性,江城的君子氣度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這樣做,他做人做事向來都是留一麵的,而薑氏又是無比喜愛自己的弟弟。

再則人死如燈滅,都這麽多年了,過去的也早就過去了,薑天濤也曾懺悔過,請來法師為自己的姐夫姐姐超度。

若薑天濤死了,他身後那群隻認錢不認人的親戚們,豈不是要自相殘殺,到時候隻會是更多的人失去生命。

晚上,薑天濤吩咐廚娘,把過年過節做的菜都拿了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子的大魚大肉,給少年接風洗塵。

“舅舅我雖然不會喝酒,但這杯酒我是一定要敬你的,謝謝舅舅還記掛著我,出錢出力地讓人來尋我。”江漁說著,便捧著杯子,將裏麵的酒水給一飲而盡。

和薑天濤挨在坐的江雨燕,冷冷地看著少年。

薑天濤高興極了,從少年回來到現在,臉都紅潤的,因為飯桌上多出了一個江漁,所以江雨燕就顯得不是那麽起眼和重要了。

有些人他生來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江漁都有本事得很,能讓那麽多人喜歡他。

他這才來府上半日,那些個丫鬟下人們便能和他打成一片了,看見江漁時,就少爺少爺的叫個殷勤。

“好阿漁,這酒舅舅幹了!”薑天濤豪爽得很,一口就把酒給悶掉了。

江漁雖沒有要搶江雨燕的風頭意思,但它卻惡趣味地想讓對方不爽,若是江雨燕舒舒服服地坐在這兒了,那便是對江漁的殘忍。

“姐姐,你不歡迎我回來嗎?為什麽臉色那樣的難看啊,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惹得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