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生平最惱旁人惹他夥伴,時下那疤臉漢子一句話同時侮辱了定淳與崔期頤,他當然難忍,重重將龍湫扣在四名漢子圍坐的桌麵上,以示挑戰。

    黑衣圓臉漢子與疤臉漢子對視一眼,伸手去提龍湫,但龍湫被路行雲手掌壓住,紋絲不動。他凝聚元氣,暗中使勁,仍然難以撼動龍湫分毫。

    疤臉漢子見狀,同樣出手去提龍湫,與那黑衣圓臉漢子一齊發力。路行雲麵不改色,雙眼陡然一睜,元氣注滿龍湫,桌麵上登時金光大閃。

    四名漢子大為驚詫,不約而同豁然起身。

    路行雲環視他們,冷冷道:“怎麽,不敢應戰嗎?”

    黑衣圓臉漢子見識到了路行雲的淡金劍氣,表情收斂。那疤臉漢子低聲了兩句,四名漢子一語不發,連桌上的酒菜也不要了,一並匆匆走出了客棧。

    路行雲持劍坐回位上,定淳驚訝道:“路少俠,短短幾日功夫,沒想到你已經突破了靜池階的桎梏,進入飛瀑階了。”他自金徽大會前就與路行雲相識,一路陪伴,對路行雲的武學程度再清楚不過,知道路行雲最初不過凝氣期靜池階中段水平,至今一個月不到,居然已然躍至化氣期飛瀑階的初段。青光寺內不乏武功賦超卓的奇才,然而修練進展能比肩路行雲的也從所未見。

    曾與路行雲在遮雀寺聯手作戰的崔期頤也很詫異,看著路行雲發愣。

    路行雲經他們提醒,這才醒悟過來,撓撓頭道:“哦,對哦,怎麽我的劍氣,突然就變了。”心中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實力提升,驚的是不知這提升從何而來。

    “劍氣淡金,是飛瀑階的表現無異。”定淳滿臉悅色,“恭喜少俠功力大進。”

    路行雲思忖:“我參加金徽大會時,元氣修為不過靜池階中段,後來通過司馬輕遺下的冊子查漏補缺,才能進展至靜池階後段。往後無論去靜女宗還是青光寺,都隻顧奔波,並無閑暇練功,怎麽莫名其妙就進到了飛瀑階?”端的是百思不得其解,所能想到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夜青光寺的奇遇,“莫非那時候身處玄妙地,獲得了一些助益?”想歸想,畢竟沒有確鑿證據,也不好詢問定淳與崔期頤,隻能將疑惑藏在心裏。

    雖元氣修為提升得莫名其妙,路行雲依然頗為高興。因為他知道定淳與崔期頤也都是飛瀑階初段的元氣水平,自己這一來,武學進度總歸是趕上了這些出類拔萃的名門俊秀。

    路行雲道:“適才那四名漢子沒有接受挑戰,一言不發離開,臉色不善,或許別有圖謀。咱們還是速速離開這裏,切莫惹上麻煩。

    三人稍稍休息,便即重新啟程。走到街口,忽有一群人喧嚷著團簇而來,道路兩邊百姓見之如見惡鬼,紛紛閃避。

    路行雲瞧見之前起過衝突的黑衣圓臉漢子與疤臉漢子走在前麵,轉身要避,那兩名漢子已經看到他,叫道:“老大,就是他,就是那個臭子!”

    路行雲轉身正對過去,但見眾人之中分出一名昂藏大漢,正虎虎生風走來。那大漢身形甚是魁碩,虯髯滿臉,敞開的前襟中可見肌肉緊繃,極為結實。

    定淳從那大漢四平八穩的步伐判斷出其人武力不凡,正想勸解,路行雲抬手將他攔住,自昂首闊步上前,持劍拱手,朗聲道:“江夏郡路行雲!”

    昂藏大漢睥睨著打量了路行雲片刻,極不情願回道:“武威郡叔山均。”倒也不是太原郡本地人。

    路行雲道:“閣下是來應戰的?”

    叔山均哼一聲道:“不然還來給你們送行不成?”拇指一翹,指了指身後挺胸得意的幾名漢子,“我兄弟,與你有過節未了。他們是豪爽的人,自認打不過你,找我來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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