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霜冷,一層絨絨輕裘蓋上了路行雲顫栗的身軀。

    路行雲下意識地裹緊輕裘,同時回首看去。

    微光稀疏,崔期頤正負手在後,含笑著看過來。

    “崔姑娘,你怎麽”

    路行雲驚訝不已,但崔期頤食指在唇前一豎,又指了指近在咫尺的草堂,示意他聲。

    “跟我走。”

    “這怎麽行,我要走了,唐兄豈不是沒救了。”路行雲搖頭。

    “唐貞元不會有事,你信我。”崔期頤認真道,“你等在這裏再久,對救治唐貞元沒有任何用處。居士、居士她老人家她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虐待你來著”到這裏,暗暗歎息。

    “這”路行雲無言以對。

    “總之你先跟我走,我帶你去找唐貞元。”

    路行雲尋思片刻,雖隱隱擔憂,但又覺得崔期頤一向善良,終究是想見唐貞元的念頭占了上風,點了點頭,便要起身。豈料他跪在地上兩兩夜,腿腳早已酸麻僵直,沒等站直,腿肚子一軟,整個人不由自己斜倒下去。

    崔期頤怕鬧出響聲驚動了草堂內的羊玄機,不假思索趕緊扶穩了他。路行雲借力站直,感激道:“崔姑娘,你人真好。”

    崔期頤欲言又止,頓了一頓,簡潔明了道:“走吧。”

    兩人躡手躡腳溜出院子,再由梧桐道折向更外邊,直到遠離了草堂,方才敢開口話。

    “唐少俠被安置在了湖心島北角的正安居,那裏是宗門專門治療傷者研製丹藥的地方。”崔期頤邊走邊,“他現在傷情穩定,已能睜眼話,隻是還動彈不得。”

    路行雲喜悅道:“貴宗岐黃醫術果然非凡,我還道唐兄中了奇毒,絕難治愈。”

    崔期頤道:“治愈還不上,但唐少俠並非中毒,而是給人吸取了太多元氣。”

    “給人吸取了元氣?”

    “嗯,從跡象上看,他曾遭到嚴重內傷,下手之人有意將他打成不死不活的彌留之態,如此一來,徘徊在陰陽之間,他體內的元氣就會更快轉為煞氣。”

    “轉為煞氣,照此來,害他的是”

    “不錯,隻怕有老妖害他,強行吸了大量的煞氣,以至於觸動了他倚為根本的元氣。不過好在唐少俠底子好,終究留著一口元氣藏在體內沒化作煞氣讓老妖吸完,由此才得以存活下來。”

    路行雲暗想:“怪不得唐兄沒有中毒跡象,丹田的元氣卻分外枯竭,原來是有老妖下毒手。”旋即想到趙侯弘與孫尼摩二人,“這兩人果然險惡異常,不但自己墜入邪魔外道,甚至愈加墮落,甘與汙穢的老妖為伍。”

    崔期頤接著道:“宗門不可久留,路少俠到了那裏,可與唐少俠一起離島。我已在渡口備下了輕舟,送二位渡湖。”

    路行雲問道:“崔姑娘剛才霧林居士她隻想虐待我,並無意出手相助?”

    崔期頤黯然道:“白日楊師姐去師父那裏,是師父吩咐她的,過了今夜,師父和楊師姐不會對少俠手下留情,我聽了師姐回來時透露的消息,所以才連夜找少俠。”

    路行雲道:“你是靜女宗弟子,如此幫我,路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

    “不必感謝,路少俠光明磊落,本就不該受此折辱,我雖是靜女宗弟子,但也明白是非對錯。師父她僅憑一己私怨報複少俠,是大大的錯事,即便身為弟子又怎能熟視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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