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喘著氣的司馬輕並無心思關注他的劍,聲音仿佛從喉底一個個將滾出來也似,帶著此前不曾有過的凶狠:“子,你從哪裏偷學來了我心傳宗的絕技?”

    路行雲答道:“前輩話,晚輩不明。”

    “別裝蒜!”司馬輕低咆著,“你剛才那一招是我心傳宗獨門的‘奪鋒手’,我若不及時撤劍,下一刻,你的兩指就將順著劍刃點上劍格,逼我掉劍!”

    誠如甄少遙的譏諷,心傳宗雖還沒到拳重於劍的地步,但較之其他劍術門派,招式裏偏重拳腳功夫的部分占比亦可謂極大。尤其在空手奪白刃這一項上,獨辟蹊徑,研究之深堪稱武林翹楚。

    司馬輕一開始不讓路行雲出劍的拳術是為“拒劍手”,如果未能收效讓路行雲拔出了劍,那麽按照套路,他後續也會擇機以“奪鋒手”再度反製,哪料到會給路行雲以相同的招數搶先一步。

    “什麽‘奪鋒手’,晚輩這招另有名目前輩怕是看錯了。”路行雲再次強調。

    “放屁!老子用這招用了幾十年,閉上眼也聽得出它的套路,你拿什麽哄我?”

    路行雲正色道:“這是大師兄教我的拳術,我用了十餘年了。”

    “你師兄叫什麽?”

    “無可奉告。”

    司馬輕一怔,旋即勃然大怒,飛沫從口中暴出:“臭子,敢在老子麵前耍貧嘴!”喝罷,暴起一劍。

    路行雲見他攻勢洶洶,趕忙揮劍相格,邊守禦邊觀察他的路數。一連格擋七八招,暗中心驚:“怎麽這人的劍法,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司馬輕打定主意要擒拿路行雲一探究竟,所以出手之際,招招淩厲,全無保留。劍劍相疊,一疊勁道強過一疊,饒是路行雲尚能硬承著劈頭蓋臉而來的進攻,腳步卻是控製不住,節節後退。

    “大師兄”

    不知怎麽,百忙之中,本該心無旁騖的路行雲腦海中忽而浮現出了一張麵孔。

    隻這短短的一瞬,他頓覺右臂一涼,急視過去,司馬輕的劍鋒掠過,割透了衣袖,劃破了皮肉。

    路行雲趕忙定下心,沉著應戰,然而稍一聚力,渾身突然間便如給千萬隻蟲鼠齧咬般難受,胸口處更是叫人拿刀錐猛鑿般劇痛,不要揮劍對戰了,就是多走兩步也難。

    “不好!”

    路行雲叫苦不迭,忍痛強行跳到一株大鬆樹後。司馬輕一劍劈在樹幹上,閃亮的金色劍氣猛溢,將半麵樹皮都盡數掀去。

    下一劍,路行雲已避無可避。寒芒當眉心而來,路行雲咬牙準備以肉身相抵,時遲、那時快,但聽“梆”一聲清響,不知何人出手,竟將司馬輕的鋒刃硬生生擋了出去。

    路行雲與司馬輕二人均自驚異瞧去,這才發現,原來這大鬆樹後,本就藏著一人。

    “阿彌陀佛,僧現身突兀,有失禮數,請二位施主原諒。”

    話的居然是個身著灰色僧袍、手執齊眉棍的年輕和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