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也是江夏郡的,路某”

    路行雲難得撞見江夏郡郡屬的劍客,倍感親切,還想聊上兩句,冷不丁司馬輕未出鞘的長劍已經搭上了他的肩頭:“別囉嗦,季河東這一戰,我替他比,動手吧!”

    “前輩,你”

    路行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聞“我替他比”四個字,身隨意動,幾乎是不假思索反射性地拔劍,但拇指才將劍刃頂出一截,司馬輕左手按上來連帶著將劍刃又推回了劍鞘。

    “唗!”

    路行雲兀自吃驚,司馬輕的喉頭滾出聲響,將劍換到左手,右手從聲起,朝路行雲麵門抓去。

    使劍者往往拳劍並重,重劍而輕拳者,若遇上難以拔劍或者劍不在身邊的緊急情況,不免成為待宰羔羊。另外拳術對練氣亦有裨益,故而素來用劍名家的拳腳功夫也不會弱。與季河東一樣,司馬輕同樣因路行雲無門無派的身份而生出藐視,連劍也不屑拔,存心先試試路行雲拳腳,探他基本功之深淺。

    “那是心傳宗的‘拒劍手’。”韓少方聽見甄少遙暗暗低語,呼吸之間再轉視前方雪地,路行雲與司馬輕已經雙拳相抵,又聽甄少遙戲謔道,“人言心傳宗拳勝於劍,以致於失了八宗的地位,今日使出來果然名副其實!”

    二人硬拚了一拳,司馬輕原地不動,路行雲身軀微微向後倒。再見司馬輕撤招之際,周身蕩出一股金氣向四麵八方掀起一層微雪,逼得路行雲向後退了數步,以免沾染雪絨。甄少遙對韓少方道:“你瞧,這些雪絨都是給司馬輕的元氣激起來的,名為‘華袞拂塵’。不是心傳宗的招數,不知司馬輕找了什麽機會從棲隱湖靜女宗偷學來了。嘿嘿,心傳宗自招牌砸了,樹倒猢猻散,果然也沒了規矩約束,再無正統傳人。”

    司馬輕涉獵廣博固然令人驚歎,但這種學習他家技法取巧的手段甄少遙是看不上的。

    韓少方訥然怔怔,雙眼發愣。

    路行雲搶到空隙,連忙拔劍,結果這一次劍依然沒能拔出來——司馬輕的劍鋒先至!

    “子,拳腳功夫倒也不弱,便不與你客氣了!”

    司馬輕人如其名,身法迅如輕風,人劍一影。從適才的對拳中他感覺的到,路行雲元氣有基礎。這世上,會招數易、能練氣難,原本平平無奇的招數隻要有了元氣驅動,威力將遠勝千百倍。因此,此時他不再猶疑,陡然疾起,意欲一劍定乾坤。

    可他萬萬沒想到,劍出無果,路行雲目如射電、直盯劍刃,身子斜側,右手食指和中指也在一刻間緊緊並攏著貼著劍刃順勢滑下,點向末端的劍格。

    “不好!”

    司馬輕驚覺不對,不顧岔氣的危險,猛然將整個前傾的身姿繃緊,硬生生刹住了去勢,手腕來去兩力相抗,幾乎拉脫了臼。為了緩解反攻的勁力,他不得不接著向後連翻兩個筋鬥,落到四五步外方罷。這一套去而複返的動作,外人看著分外滑稽,內中艱險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路行雲這時候長籲口氣,先將腰間沉重晃蕩的酒壇子輕輕放在一邊,繼而徐徐拔出了腰間佩劍。那劍包鞘其貌不揚,但看劍身,霜冷似冰、寒光凜凜,格調倒極是不同凡響,隻可惜劍鋒劍刃似乎有些鈍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