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噴薄而出,一塊塊鹽田在陽光照耀之下波光粼粼,因著鹵水濃度之不同使得鹽田呈現出不同的光澤,或淺藍,或深藍,或碧綠,或幽深。

    整座鹽場數十裏方圓被水師兵卒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各處道路皆設關卡,出入一律禁止。

    河東鹽場仿佛與世隔絕一般,無任何消息可以溢出。

    官廨之內,房俊在一旁喝茶,蘇定方已經完全接管了指揮權,下令道:“斥候前去,密切關注汾陰、安邑、聞喜等縣情況,稍有異動,即刻來報,不得延誤!”

    “喏!”

    “所有俘虜按照身份分別關押,輕易不得苛待,但若是有人不聽警告、恣意妄為,殺無赦!”

    “喏!”

    “與洛陽方麵聯係,務必保證對鹽場的物資輸送,糧米、肉蛋、藥品都要足額保障。”

    “喏!”

    一道道命令下發,整個鹽場頓時好似一處堡壘一般無所遺漏,氣定神閑的大將風度分外惹人矚目。

    世世代代為河東鹽池“榷鹽使”?!

    王福郊昨夜猛攻官廨未能得手,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逃出鹽場返回汾陰報訊,結果慌亂之下墜入鹽池,被隨扈撈起,狼狽潰逃至極被趕到的水師軍隊堵個正著,淪為階下之囚。

    王福郊亦是一臉茫然:“可華亭鎮鹽場的製鹽技術也還是老模樣啊,未曾見到改進。”

    一旁的王福郊忍不住道:“縱然恢複生產又如何?眼下已經停產半月,就算現在開始所有人回到崗位,也要十天八天才能將諸事安排妥當。將近一個月的停產,各地存鹽已經嚴重不足,動蕩隨之而起,越國公難道可以擔負引發河東、河南、關中三地大亂之責任嗎?”

    房俊便對王福郊道:“那些賬簿都好好的保存著呢,三法司進駐鹽場核查那些賬簿,凡有貪墨、截留、以次充好等等行為,都將從重從快予以定罪,隨即押赴長安收監。你指派兩個人,去給河東世家送個信兒,讓他們最好安安生生的別鬧什麽幺蛾子,否則我雖不能將河東世家如何,但是讓他們家中子弟攀扯進鹽場貪腐案中卻還是有些把握的。”

    說到這裏,他已經帶著乞求:“您指揮軍隊強製接收鹽場,這是事先誰也不曾料到的,想必消息傳回去,河東世家的家主們定然措手不及、進退失據,您這個時候提升一些朝廷分配的份額,是一定能夠得到回應的。”

    但現在翻了天,鹽場被房俊徹底接收,那麽他要照章辦事自然依法合規。

    他起身,下達最後通牒:“兩個方案,第一,朝廷敕封滎陽鄭氏世世代代為河東鹽池‘榷鹽使’,負責鹽池生產、銷售等全權事務。”

    如果房俊手裏有改進的製鹽技術,卻為何不在華亭鎮鹽場使用?

    房俊續道:“第二,河東世家輪流擔任‘榷鹽使’,負責鹽場之生產銷售,這個‘河東世家’是包涵所有河東世家,薛、裴、柳也好,龍門王氏、安邑司馬也罷,都有資格。”

    就算是牛上天的技術,那不也得由人來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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