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能夠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靠的可不僅僅是先帝的寵愛、其父的人脈,其人允文允武、才能卓著,絕非紈絝無能之輩。

    既然敢調派軍隊悍然接手鹽場,那就一定有徹底的解決辦法。

    段寶元也明白過來,不過還有一絲僥幸:“河東鹽場在河東世家手中把持上百年,豈能如此輕易交出所屬權?說不定還要有一場激烈的爭鬥。況且鹽場歸屬於河東世家、由河東世家經營,各家子弟在鹽場的職務都是朝廷授予,名正言順的朝廷官吏,房俊憑什麽直接驅逐或者收押?”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朝廷想要收回河東鹽場的所屬權,已經吸引了整個天下門閥的目光,就一定要給出一個合理合法的解釋,否則如此掠奪門閥幾輩子經營的產業,誰能坐視不理?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給河東鹽場的官吏們按一個罪名。

    呃,罪名……段寶元眨眨眼,想到了一個可能,抬頭看向裴懷節。

    裴懷節歎口氣,點點頭:“‘三法司’就在洛陽,如此帝國最高司法機構齊聚,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罪名不可以?”

    他為什麽要躲起來?

    就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戴、張三人已經可以代表“司法正義”,隻要是他們三人聯合審理的案件,別人已經沒有可以質疑的餘地。

    想要給河東鹽場那些官吏安插一個罪名,簡直不要太容易……

    段寶元瞪大眼睛:“府尹的意思,所謂的審查您‘淩辱親王姬妾’都是托詞,真正的用意就是麻痹河東世家,等著黃河汛期、水位上漲,調集水師前來一錘定音?”

    裴懷節沒好氣道:“我根本不曾‘淩辱親王姬妾’,他們怎麽查的到?一上來就耍流氓招數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果然是如此啊。”

    段寶元道:“那現在怎麽辦?”

    裴懷節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歎氣了:“還能怎麽辦?去見見魏王殿下,然後上奏疏請辭致仕,告老還鄉。房俊折騰完河東鹽場,許敬宗就要開始折騰洛陽門閥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稍有不慎便有滅頂之災,還是遠離這個漩渦吧。”

    他也是有抱負的,曾經的“天策府”中他雖然沒什麽存在感,功績不顯,但年紀卻是最年輕的那一波,隻需熬著就能熬出資曆來。事實果然如此,三十餘歲的時候便被太宗皇帝委任為河南尹,封疆大吏、牧守一方。

    可他不滿足於此,他今年不到五十歲,河南尹已經是從二品,距離宰輔之首僅僅一步之遙,怎能不想著更進一步、宰執天下呢?

    原本暗中推動河南世家支持晉王是一個好機會,隻要晉王成功上位,他就能在河南世家的推舉之下入朝,最起碼也是宰輔之一。

    孰料晉王慘敗,不僅願望成空,還導致河南世家損失慘重……

    沒有了強有力的支持,入朝宰執天下的夢想已經斷絕。

    既然如此,河南府尹的官職又有什麽可以戀棧不去呢?

    整個河南風起雲湧,千萬別晚節不保……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