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大的損失,非二三十年不能恢複,眼下想硬也硬不起來……

    偏偏房俊又是朝堂之上最硬的那一個。

    一方虛弱不堪,一方強勢而來,豈能不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司馬虞麵色陰沉,沒有吭聲。

    即便他再是自負,在名滿天下的房俊麵前也甚為忌憚……

    另外一位“少監”柳長雲相貌俊朗、唇紅齒白,此刻笑嘻嘻道:“倒也不必過於擔憂,這解池上至監正、少監、官員,下至技工、民夫、夥夫,哪一個不是咱們的人?若房俊適可而止也就罷了,咱們讓出一些鹽利算是向陛下的投誠效忠,可若是房俊貪得無厭,咱們大可以讓整個解池停止,沒有解池產出的食鹽,難道全憑他在華亭鎮的海鹽支撐全國人口吃鹽嗎?房俊也不是傻子,斷然不會大動幹戈。”

    海鹽的確產量極高,但運輸卻是極難,想要以海鹽填補解池食鹽所供應之地區,幾無可能。

    陛下派遣房俊前來整頓鹽務,是想要在河東世家把持的鹽池撬開一道縫隙,將原本解送入京的食鹽產量提升一些,絕不可能任由房俊恣意妄為導致食鹽減產。

    都說鹽鐵乃是國之基石,但兩者也有輕重之分,沒有鐵並不會如何,可若是沒有鹽,必將天下大亂……

    官廨內眾人商議著如何應對,門外一陣腳步匆匆,有吏員快步而入,疾聲稟報:“王監正,外頭有人自稱是越國公親兵,手持越國公印信,言說越國公已經抵達鹽池,正在視察鹽池。”

    王福郊心頭一震,霍然起身,對在座之人道:“走吧,該給的顏麵還是要給的,莫要惹惱了這個棒槌,大家隨我一起前去迎接。”

    以往,對待朝廷前來監察鹽池的官員都會給予一些“下馬威”,但是現在麵對房俊,卻沒人敢那麽做。

    因為誰也不知房俊這個棒槌麵對“下馬威”的時候會做出何等反應……

    眾人簇擁著王福郊出了官廨,浩浩蕩蕩的前去迎接新任“榷鹽使”。

            ……

    雪粉從天而降落入鹽池之中,轉瞬融化,水氣在鹽池上方形成一層淡薄的霧氣,將一方一方鹽池籠罩其中,池水澄澈,有如仙境。

    房俊策騎緩行在鹽池之間的土埂上,聽著身邊早已自華亭鎮鹽場抽調而來的名叫王方的技術員講解……

    “帝國境內有鹽池十八……蒲州安邑、解縣有池五,總曰‘兩池’,事實上分為大鹽池、女鹽池和六小池,總稱河東鹽池。大鹽池即安邑池,女鹽池即硝池,在大鹽池西,廣袤三十裏……眼前即大鹽池。”

    “六小池在女鹽池西北三裏的地方,六小池者,一曰永小;一曰金井;一曰賈瓦;一曰夾凹;一曰蘇老;一曰熨鬥;地屬解縣所治……其形最大者水麵不過畝餘。”

    “自古以來采取‘集工撈采’之法,以日曬、風吹之自然優勢蒸發鹵水、產出食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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