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幽閉的空間裏無力掙紮、侵入骨髓的恐懼,使得李少康整個人瀕臨崩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絕望無助填滿了這一方狹小黑暗的空間,李少康徹底崩潰。

    李德懋道:“家裏在倭國那邊的人一路日夜兼程返回,說是李少康當街刺殺房遺直,事敗被俘,已經被劉仁願派人押解回京,這個時候想必已經到了。”

    他與李承乾的矛盾將不可彌合,然後他被李承乾徹底疏遠,權力不再,而李承乾也將失去他這個最忠誠的肱骨之臣,為了穩固朝堂不得不借重於宗室的力量。

    既然如此,他又豈能讓李神符失望呢?

    轉身走出倉庫,寒冷的空氣迎麵而來,天上紛紛揚揚落下來雪花,房俊長長吐出的一口氣迅速凝結成一道白練,最終消散在寒夜之中……

    親兵尋來一個凳子放在土坑旁,房俊坐了,撣了撣衣裳的灰塵,聽著棺材裏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才道:“打開棺材,將那廝弄出來。”

    當年與兄長李神通縱橫淮右,皆是李神通衝鋒陷陣、自己運籌帷幄,對於智計很是自負,若非李二陛下驟然之間發動玄武門之變,自己何至於潛隱二十餘年,看著一群小輩混得風生水起?

    然而此番出世,卻感覺處處不順,令他有些心力交瘁……

    李神符揉著太陽穴,在侍女服侍之下喝了一口參茶,火氣稍減,這才問道:“到底什麽事?”

    李神符惋惜的搖搖頭,歎息一聲:“哎……可惜了,這個李少康沒用啊,咋就事敗了呢?”

    而既然要殺宗室子弟,首當其衝便是刺殺房遺直之人,李少康又為何親自出手且行跡敗露?

    自相矛盾了,除非李少康甘願舍身飼虎、殺身成仁,用他的命促使這件事的成功……

    隻可惜計劃事敗了,房遺直沒死,房俊就不會發瘋;房俊不發瘋,就不會殺了李少康;李少康不死,宗室就沒有理由與房俊正麵衝突;不能與房俊正麵衝突,就不能逼迫陛下站在宗室這邊;陛下不站在宗室這邊,就不會與房俊生出隔閡、增加嫌隙;那兩人不生出隔閡、增加嫌隙,下一步的計劃如何施展?

    李德懋嚇得跪在地上,解釋道:“孩兒自是知道父親辛苦,隻不過茲事體大,實在不敢拖延啊!”

    他快要嚇死了,自會兒雖然重見天日,但他知道房俊當真敢將他活埋了,而且這碼頭就是房俊的地盤,如果將他埋在這裏然後將倉庫推倒,他就得永遠被埋在此處,誰也找不到他。

    今日自宮裏回來渾身好似散架一般,讓郎中仔細看了看確認沒什麽大事兒,吃了安神助眠的藥物之後躺在床榻之上,悠悠忽忽到了午夜時分好不容易睡去。

    他從來算無遺策,故而很是淡定,又很是惋惜。

    不過這回沒有蓋蓋子……

            ……

    “喏!”

    “喏。”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回頭叮囑那幾個水師兵卒:“留在此處看著那廝,如果他的家人來接人,就讓人帶走。”

    房俊看著李少康一臉呆滯的模樣,也知道嚇唬過了頭,道:“讓他清醒清醒!”

    忍著這股惡心的味道,兩個人跳下去將李少康揪了出來,這位宗室子弟整個人目光呆滯,顯然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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