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心思一動,這就開始了?

    慧立則有些無語,不知如何作答,隻能含糊的點點頭,請兩人繼續大雄寶殿一側的精舍走去。

    佛門是否有錢?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自古以來有百姓窮的時候、有朝廷窮的時候,卻從未有過佛門窮的時候,盛世之時佛門打開廣納天下信眾,接受信眾捐贈、開墾土地種植、發放高利貸牟利,可謂財源廣進,亂世之時閉門謝客,在一方寺廟之中修身養性,錢糧無憂,從未有餓死的和尚……但這話自然不能如此直白的說。

    信眾捐贈乃是心向佛祖,錢又不是捐給和尚的,和尚代管而已;開墾重視乃是自力更生,喝自己打的水、吃自己種的糧,磨煉意誌、堅定佛心;至於放貸,目的並非為了斂財,而是佛門慈悲為那些亟需錢財治病、種子種田的窮苦人考慮,這是在做善事,當然做善事的過程中佛門也有一定的費用,略微收取利錢維係運轉而已……

    況且慧立也從來不管這些事,他是個有追求的和尚,誌在精研佛法、成就大德,所以才從豳州昭仁寺趕赴長安,暫居在這興教寺擔任寺主,主要任務卻是幫助玄奘大師翻譯佛經、弘揚佛法。

    今日房俊貿然登門,令他莫名其妙,不得不小心應對。

    所謂的精舍也不過是一間簡潔幹爽的房舍,地上鋪著普通的地板,未曾拋光更沒有打蠟,隻不過長期走動使得地板表麵有些光滑,木頭紋理清晰可見。

    布置更是簡陋異常,處處透著一股淡然質樸,與慧立身上呈現出的氣質很是相襯。

    三人對坐在蒲團上,當中一個案幾,慧立大師一邊燒水一邊取出一罐茶葉,笑道:“貧僧不好口舌之欲,平素誦經困頓之時也多以山樹野茶提神,這罐茶葉還是上回去大慈恩寺的時候玄奘大師所贈,據說還是出自越國公之饋贈,貧僧今日倒是借花獻佛了。”

    馬周很會慷他人之慨:“越國公富甲天下,豈能平白喝了大師的好茶?改日定會加倍相贈。”

    慧立顯然也是個秒人,並沒有太多所謂的避世脫俗之氣,聞言笑道:“若是如此,那貧僧可就等著了。”

    手下不停,水壺燒開之後,注水沏茶,普通的鐵質茶壺,幾個陶土杯子,茶香氤氳,精舍幽靜,頗有幾分古拙之意,置身其間,隱隱有忘俗之感。

    房俊接過茶杯,呷了一口,道:“送大師幾罐茶葉倒是應當,隻不過佛門素來富裕,大師身為寺主卻這般儉樸,令在下出乎預料。”

    慧立悠然道:“出家人身在化外,何須記掛錢財?一罐一缽,自是衣食無憂。況且佛門雖然略有錢財,但也處處需要花銷,譬如這座興教寺已經殘破不堪,若不修葺隨時都能倒塌,長安佛門集資予以修葺,單單外頭那些石料便靡費甚多,兼且還需雇傭工匠,開銷極大。”

    今日房俊見麵之後便屢次提及錢財,這讓他有所警惕,卻也想不明白佛門是窮是富,與他一個朝廷官員何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