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矛頭直接對準了軍方,申飭之言涵蓋了軍方所有人,將鬥爭的局麵一下子上升至文武對立。

    李勣怒火升騰,但他涵養極佳,忍著怒氣道:“劉中書此言差矣,吾等身為軍人,自當維護陛下、護衛社稷,以血肉之軀力保帝國正朔!難不成叛軍嘯聚成群、裹挾良善,吾等便要奉勸陛下望風而遁,將國之中樞拱手相讓嗎?陛下萬乘之君,不立危牆之下,卻也有自身之職責,未到最後一刻,斷不能舍棄高祖、太宗創立之基業!”

    劉洎反唇相譏:“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伱們這些人不願放棄軍權,這才裹挾著陛下做最後之掙紮?汝等利欲熏心,室鷯醫爬愣崴國之蠹蟲,但凡陛下有毫發之損傷,汝等萬死難恕其罪!”

    李勣再好的涵養也不能平白承受這樣的罪名,頓時須發箕張、勃然大怒:“無恥之尤!將士們正在浴血奮戰、衝鋒陷陣,為了帝國正朔視死如歸,你作為中書令卻在這裏無端詆毀、口出佞言,室鷯醫爬愣崴國之奸賊!吾身為宰輔之首,豈能坐視不理?你再敢這般口不擇言,必將手刃之,為忠於陛下的將士們討還一個公道!”

    大殿之上諸人各執一詞、亂作一團,吵得李承乾腦仁疼……

    李承乾無奈,拿起桌案上的黃銅鎮紙敲了敲,待到爭執叫嚷之聲暫歇,這才冷著臉道:“朕早已打定主意,未到最後時刻,斷然不會舍棄帝國中樞、全軍將士,盡早撤退的話語不必再說。”

    君王金口禦言,給這件事定了性,雖然言辭公允,實則略微偏向軍方……

    但劉洎也能接受,畢竟正如李勣所言,現在正在外頭浴血奮戰的乃是軍中將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於他們身上,即便劉洎代表著文官集團的利益,卻也不願見到房俊兵敗如山倒,最終大家不得不跟著陛下撤出長安、逃往河西……

    文武之爭非是意氣之爭,更非是一城一地之爭,而是要經曆漫長而殘酷的鬥爭,否則若是被軍方把持中樞,必然長年征戰、窮兵黷武,久而久之,任憑大唐如何強盛都要陷入衰落、甚至崩潰。

    或許在某一時間段內可以通過戰爭的手段迅速累積財富、掠奪土地,但長此以往,必將作繭自縛、遭到反噬。

    國雖大,好戰必亡。

    在文武之爭中既能團結文官集團鞏固自己的地位、威望,又能防止軍方做大、將帝國拖入戰爭泥沼,於公於私皆有利,何樂而不為呢?

    殿外忽然在風雨之中傳來滾雷一般的呼聲,“殺殺殺”的聲音隱隱傳來,李承乾心中一緊,忙問道:“殿外何事呼和?”

    李君羨趕緊出去,須臾返回:“啟稟陛下,越國公率領一千具裝鐵騎、兩千重甲步卒誓師殺敵,已經將衝進武德門的叛軍擊潰,並順勢衝出宮門,向叛軍發起突襲。”

    “啊!越國公不愧是勇冠三軍的猛將,如此迎難之上,猛挫叛軍之鋒銳,有名將之風!”

    “沒錯,以越國公之勇武,說不定真的能夠擊潰叛軍、扭轉局勢!”

    殿上群臣紛紛交頭接耳,表達對於房俊關鍵時刻悍然反攻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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