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可滿麵露難色,為難道:“吾家蒙受皇恩,得以榮華富貴,願意為李唐之江山馬革裹屍、披肝瀝膽,雖刀斧加身亦絕不遲疑!但現在太宗皇帝已經駕崩,這皇位到底是哪一個兒子來坐,對吾等臣子來說有什麽分別?隻要是太宗皇帝的血脈就好。吾等身為人臣,貿然參與皇位之爭……有些不妥啊。”

    其餘幾人正欲說話,宇文士及擺擺手予以製止,看著劉可滿,直言道:“此戰之後,無論勝負,關隴各家湊足關中良田萬畝、錢帛十萬貫奉上,以補償郡公你之損失,晉王殿下之封賞不在其內,如何?”

    說來說去都是一些托詞,若當真沒有起兵之心,豈能容許這麽多關隴門閥的話事人在其府邸之內密謀商議?

    總不過是利益而已,關隴門閥如今正在生死關頭,任何身外之物都可舍棄,那就一次性開足籌碼,使其難以拒絕。

    果然,此話一出,諸人皆麵露震撼。

    古往今來,關中作為“天府之國”一代又一代綿延至今,人口不斷增加,田地已經開始逐漸貧瘠,正是因為田地的產量越來越少已經養活不了關中這麽多人,所以才開通漕運不惜浪費巨量損耗以整個天下供給關中,更有甚者自前隋開始便有遷都至洛陽的提議……

    關中的良田越來越少,即便關隴門閥幾乎占據了關中七成的土地,一下子拿出萬畝良田也感到肉痛。

    相比之下,十萬貫錢帛倒還好說……

    劉可滿自己也被震了一下,他的確想要一些好處來平衡一下風險,但卻沒想到宇文士及一開口便是這樣一個數字,先是大喜之下覺得既然宇文士及答應得如此痛快,那可應該再勒一勒或許還能勒出一些,但旋即便將這個念頭壓下。

    自父親劉師立之時至今,劉家與關隴利益糾葛難以分割,若是關隴倒台,劉家也絕對不好過,所以宇文士及不僅是拿好處來拉攏他,同時也是脅迫他。

    要麽大家一榮俱榮,要麽就一損俱損。

    深吸一口氣,劉可滿慨然道:“劉家自入關中以來,得諸位賢達之關照不計其數,某雖不才,卻絕非忘恩負義之輩,區區錢財的確能夠彌補家中出兵之損失,但縱然沒有這些錢財,某又豈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當然,口說無憑,咱們還是應立字為證……”

    這一個轉折差點把諸人給閃了一下,心說這劉可滿無恥的風範完全不減他爹當年啊……

    令狐德棻如今完全沉浸在著書立說的人生成就當中,對於這些權力鬥爭極為不耐,聞言馬上讓人奉上筆墨紙硯,當場揮毫寫就一份契書,在場諸人全部簽字畫押,而後毛筆一丟,起身便走:“家中書稿放在書案之上,唯恐被雨水浸濕,既然此件事了,老夫這就回家處置,其餘的事伱們看著辦吧。”

    言罷走到門口穿上鞋子,出門披了一件蓑衣,揚長而去。

    徒留下堂內諸人麵麵相覷……

    這麽灑脫的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