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秦州看著醴泉殷家數代人不惜代價拉扯起來的部隊就這樣一敗塗地,氣得胸口發悶、目眥欲裂,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之所以悍然渡河攻伐右屯衛,固然是因為竇襲逼迫所致,但心中未嚐沒有一絲僥幸,畢竟無需擊潰右屯衛,隻要將其死死纏住便可以引發其餘關中駐軍、門閥的群起響應,一旦晉王成事,醴泉殷家也得了一份從龍之功。

    何曾料到甚至未等接陣便遭遇如此慘敗?

    幾輩子的家底,被他一仗就給打沒了……

    竇襲更是麵色蒼白,雙手不可控製的微微顫抖,他早已隱居多年不問家族事務,對於朝政更是疏遠多年,偶爾在晚輩口中聞聽火器如何如何威力強橫、足以毀天滅地,卻也並未放在心上,認為不過是誇大其詞。

    人力有時而窮,如何與天地爭鋒?

    然而現在親眼目睹那數十門火炮齊射之時毀天滅地的狂暴威力,以及炮火之下兵卒戰馬俱成碎片的慘烈狀況,直接將他的認知完全震碎。

    有這樣威力巨大的武器在手,旁人如何與敵?

    所幸右屯衛並未有渡河追擊之意,再將漫山遍野的潰兵驅趕一番之後,便集結兵力猛攻玄武門,對於渭水北岸的潰兵放任不管。

    殷秦州急忙命人豎起大旗,再派遣親兵、將領四處收攏潰兵,等到黃昏之時終於在渭水北岸聚攏了七千餘人。

    看著眼前丟盔棄甲、士氣低迷甚至傷創處處的殘兵敗將,再想想不久之前還是盔明甲亮、雄姿勃勃的數萬大軍,殷秦州再也忍受不住心痛如絞的滋味,張口噴出一口熱血,眼前一黑,仰天跌倒。

    “叔父!”

    殷元距離最近,見狀急忙上前將殷秦州攙扶住,惶恐的喊了一聲,他雖是殷秦州親子,卻過繼於殷開山膝下,因此禮法之上隻能稱呼殷秦州為“叔父”……

    左右將校也大吃一驚,紛紛上前查看。

    “大帥!”

    “不要緊吧?”

    “郎中?郎中死哪兒去了?”

    殷秦州吐出一口血,心頭反倒輕鬆了一些,被殷元攙扶著坐在一個木箱子上,緩了一口氣,擺手製止身邊將校的呼喊,而後指了指平外一側的竇襲,虛弱道:“將那老賊抓起來。”

    將校們一愣,殷元半點不猶豫的起身,兩大步來到竇襲麵前,竇襲大吃一驚,身邊兩個竇家子弟急忙上前擋住,色厲內荏道:“放肆!豈敢對老祖無禮,你們殷家活得不耐煩了?”

    殷元一聲不吭,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麵門上,旋即上前一步一腳踹在另一人小腹,趁其吃痛彎腰之際抬膝撞在其麵門,製服了兩人,再度上前拽住竇襲衣領,將他拖到殷秦州麵前,狠狠丟在地上。

    竇襲年逾古稀,平時養尊處優雖然身子骨還算不錯,可到底風燭殘年,這一下被摔得差點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緩過來,掙紮想要爬起卻是不行,抬頭看著殷秦州,聲音顫抖道:“伱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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