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奴起兵,最難受的一個人便是他,因為他既不願雉奴成功,那意味著李承乾必死,也不願雉奴失敗,那自然是雉奴兵敗身死。

    居於中間,左右為難,令他備受煎熬,每日裏隻能飲酒作樂醉生夢死來麻醉自己。

    結果短短一個多月,胖了二十幾斤,再度恢複以往魏王殿下的風采……

    房俊歎息道:“言盡於此,若殿下一意孤行,微臣也無能為力,頂多將來若殿下被賜下毒酒白綾之時,會向陛下哀求饒過王妃與世子一命,想必即便陛下寬宏,王妃與世子也必然被貶為庶人,不過還請放心,你我相交一場,汝之妻兒,吾養之。”

    李泰:“……”

    自古以來,人生若是能有一個可以托妻獻子的朋友,實在是一大幸事,李泰相信房俊此刻說的話出自真心,就算將來他出了事,妻兒也都會得到房俊的庇護。

    但是不知為何,房俊這話聽上去卻讓他有些別扭……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他狐疑的看著房俊,房俊挑挑眉毛,執壺斟酒。

    兩人在馬車裏喝著酒,並不說話,車外馬蹄踐踏石板路的聲音清晰傳來,車廂微微搖晃,很是沉悶。

    良久,車夫在外頭低聲道:“啟稟殿下、越國公,承天門到了。”

    房俊向李泰告辭,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回身道:“殿下,三思而後行。”

    李泰擺擺手:“本王又不是傻子,用得著你廢話?”

    ……

    房俊目送李泰的馬車向著延喜門方向出了皇城,這才在禁衛帶領之下進了承天門,直抵武德殿,覲見皇帝。

    李承乾自岑府吊唁回來之後沐浴一番,此刻換上一套常服,在禦書房接見房俊。

    君臣兩人相對而坐,內侍奉上香茗之後被李承乾斥退,左近再無他人,李承乾歎息一聲:“岑文本驟然病故,朝局必然生出波瀾,若在平時也就罷了,此刻雉奴引兵駐於白鹿原虎視眈眈,隨時都能殺向長安,內外交困,橫生枝節啊。”

    房俊拈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倒是不渴,但思考的時候喝著茶水已經成了習慣,好像這樣會使得腦筋轉得更快……

    沉吟片刻,看著李承乾愁眉不展的神情,輕聲道:“陛下不能陷入被動,應當主動出擊。”

    李承乾好奇道:“如何主動出擊?”

    岑文本這樣文官係統內的大山轟然倒塌,勢必引發整個文官係統內部的洗牌,若是劉洎趁此機會大肆收納岑文本往昔的黨羽門徒,實力會很快膨脹到一個不可忽視的地步,成為實實在在的文官第一人,徹底大破朝局的平衡。

    但這種事是沒法禁止的,人皆有趨利避害之心,現在劉洎風頭正盛,那些失去依靠的官員投奔劉洎麾下乃是正常,總不能在劉洎沒犯錯的情況下貶謫降職吧?

    房俊提醒道:“陛下不妨親自出宮擺放一下申國公……”

    李承乾先是一愣,旋即眼睛一亮:“高士廉?”

    那可是一手捧起長孫無忌的牛人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