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李道宗拒絕,他立刻打馬返回禁苑,絕對不敢在這個時候任由李道宗坐鎮玄武門而他卻離開禁苑。

    李道宗目光深沉的盯著房俊看了片刻,顯然明白房俊的用意,想了想,頷首道:“自然要去吊唁一番的,與二郎同行再好不過,請吧。”

    讓麾下牽來戰馬翻身而上,然後引著房俊及其親兵出了玄武門,沿著北側宮牆向西急行一段,由芳林門入城,沿著長街穿過掖庭宮外的宮牆一路向南,抵達皇城之外的布政坊。

    陰沉的天空之下,整個布政坊已經被白幡所湮沒,朝廷官員早早抵達岑府操持葬禮各種事宜,坊門處車馬轔轔,無數達官顯貴抵達於此盡皆下車下馬,人群熙熙攘攘,而後步行進入坊內以示尊敬。

    長街之上響起一片急促的馬蹄聲,幾乎所有人都循聲望去,見到數十匹戰馬踩著青石板路麵一陣風也似的疾馳而來,到得近前齊齊勒馬站定,房俊、李道宗翻身下馬,將馬韁丟給各自的親兵,並肩走進坊門。

    門前擁堵的人群紛紛避讓兩側,待兩人經過之時,各自出聲打著招呼。

    兩人不苟言笑,隻是衝著諸人略微頷首致意,便大步走入坊門,前往岑府。

    到了岑府門前,自有岑家子弟披麻戴孝在此迎候賓客,見到房、李二人,趕緊迎上前來。

    房俊見是岑長倩,便上前拍拍他肩膀,寬慰道:“節哀順變。”

    岑文本兄弟三人,長兄岑文書早已去世,岑長倩是岑文書的兒子,也是岑家的長子嫡孫,自幼聰慧,岑文本視如己出極為愛護,故而岑文本雖然隻是岑長倩的叔父,但如今岑文本病故,岑長倩必是與喪夫之痛無異。

    岑長倩俊朗的麵容滿是悲戚,強忍著淚水謝過房俊,又與李道宗見禮,李道宗則板著臉略微點頭,並不說話。

    而後岑長倩陪著兩人進入府中,直抵靈堂。

    靈堂之外,有禮部官員在此操持喪禮,見到房俊,趕緊迎上前見禮,而後詢問一些事宜,畢竟現在房俊仍然是禮部尚書,所有禮部官員的頂頭上司……

    房俊不耐煩道:“你看我像是明白這些規矩禮製的?該不會是問一問我,等到有何事情出了差錯便往我身上推吧?該幹嘛幹嘛去,改進滾蛋,有事去問仲達公!”

    岑文本乃當朝重臣,從一品高官,喪禮的規格極高,各種規製、事宜繁冗複雜,房俊就是個掛名的禮部尚書,連禮部衙門都沒去過幾次,哪裏懂得這些?一旦瞎指揮出了半點差錯,岑文本生前那些門生故舊怕不是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那禮部官員一臉無語,這種喪禮的規格極高,絕非他這種品級的官員能夠總攬全責,可頂頭上司一副不聞不問置身事外的態度,讓他怎麽辦?

    萬一出了差錯,房俊不肯負責,難道他這個小官就能負責?

    可在他瞪眼無奈之間,房俊已經與李道宗並肩進入靈堂,在岑家子弟的還禮之下,向著岑文本的靈位敬香……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