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宮中內侍前來傳遞一個壞消息,尚書右仆射、太子少傅岑文本病情嚴重、藥石無效,於卯時初刻病故……

    房俊先是楞了一下,旋即心情沉下去。

    雖然岑文本這幾年一直纏綿病榻,但畢竟剛剛年過五旬,身體尚未油盡燈枯,有著最好的醫療條件,即便不能痊愈,拖延時日倒也不難。

    此刻驟然離世,著實令人意外。

    這可是如今的尚書右仆射、太子少傅,自蕭瑀叛逃之後當仁不讓的文臣領袖,李勣之下的朝中第二人,位高權重、威望卓著,這般去世,必然引發朝廷的巨大動蕩。

    沒有他壓製朝中文臣,鬼知道以後將會出現何等樣的輿論……

    沉吟片刻,房俊問道:“陛下有何指示?”

    內侍道:“陛下希望越國公入宮,一道前去岑府吊唁。”

    蕭瑀叛逃之後,岑文本便是朝中文臣的一座山巒,為穩定朝中局勢立下大功,李承乾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甚至是超規格的哀榮。

    房俊想了想,道:“去回稟陛下,軍營之中尚有一些軍務亟待處置,請陛下先去,微臣稍後聯係江夏郡王,與郡王一起自玄武門出城、芳林門入城,前往岑府吊唁。”

    內侍不解,但也不敢多說,躬身應下,轉身離去。

    房俊將程務挺叫進來,吩咐道:“岑文本去世,陛下讓我前去吊唁,我先去玄武門見李道宗,約其同行,你留守此處,務必打醒精神嚴密關注各方動靜,若有異常,可專斷行事率兵進入太極宮,毋須等我回複,以免貽誤戰機。”

    隨著岑文本的去世,朝中文官係統勢必引發一場動蕩,有人謀求上位,有人陰謀打壓,不可避免的就會牽扯到軍方。原本軍方已經被晉王私下聯絡攪和得好似一攤渾水,再被文官攪和一下,鬼知道會否發生些什麽不可預測的變化。

    現在晉王已經挺近白鹿原,最終的大戰一觸即發,絲毫不敢大意。

    所以他即便離開禁苑,也要將李道宗一起拽著,若李道宗拒絕同行,他便馬上返回此地坐鎮……

    程務挺知道輕重,頷首道:“大帥放心,末將必然保持警惕,絕對不會犯錯。”

    “如此就好。”

    房俊換了一套常服,將頭發綰其戴了一個束發頭冠,肋下佩刀,出門在親兵簇擁之下翻身上馬,帶著一眾親兵進入玄德門,沿著宮牆一路向西,進了重玄門,抵達玄武門下。

    玄武門乃宮苑重地,即便認得策馬而來的房俊,依舊有兵卒上前阻攔,詢問事由。

    房俊簡略說明,然後駐足站在原地看著兵卒小跑著前去通稟。

    未幾,一身戎裝的李道宗帶著親兵走過來,至房俊馬前駐足,麵色凝重問道:“岑江陵何時病故?”

    因岑文本的爵位乃江陵縣子,旁人以示尊敬,多以此相稱。

    房俊道:“方才陛下派人傳訊,說是卯時病故,命吾前去吊唁,不過若以此事為由穿越宮廷,難免有所不敬,故而借道玄武門出城再由芳林門入城,也約著郡王您同行,不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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