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王瘦石好久不見其人,便是宇文士及也久未露麵……

    蕭瑀也蹙眉道:“殿下的生機在於長安局勢的變故,但不能一味的等著變故生起,必須主動謀劃、聯絡那些關中勳貴,尤其是統兵大將。宇文士及人脈及廣,又深得殿下信任,此刻想必正在關中奔走。至於王瘦石,我也多日不見,不知其去向。”

    誰都知道宇文士及正在四方奔走,但以李治之政治智慧,又豈能將自家性命全部交到一個人手上?

    如果所料不差,宇文士及在明,而王瘦石一定在暗。

    至於具體謀劃,想必出了王瘦石之外,必然再無他人知曉……

    這種無法掌握的變數,是蕭瑀不願麵對的,他雖然有褚遂良的“自白書”在手,算是一道最後的保險,但以他這一聲所遭遇的種種波折坎坷所積累下來的經驗來看,世間從無絕對之事。

    誰若是絕對穩了,誰就要倒大黴……

    褚遂良敏銳指出重點:“現如今,晉王殿下明顯更為信任郢國公,對其極為依仗,信之不疑。”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之所以當初蕭瑀叛逃出太極宮依附於晉王李治,一則在於李治隻能依靠門閥世家與李承乾爭奪皇位,勝利之後必然對世家門閥大家賞賜、委以重用,使得世家門閥重現貞觀初年之榮耀。

    再則,便是水師捏住了海貿的命脈,更使得江南世家處處被動,龐大的利益放在眼前卻不敢吃,誰能不心生覬覦,企圖將這份潑天的利益一口吞下?

    但更重要的,是蕭瑀早早認識到在李承乾一朝,為了培植班底必然是年輕官員更受到信賴倚重,似他這般幾朝元老,大抵也隻能投閑置散,再想掌控權力,難如登天。

    然而現在晉王李治更加看重、信任宇文士及,那麽有朝一日成就皇圖霸業,關隴一脈必然受到重用,蕭瑀再度遠離權力中樞。

    那麽他這一番所為兜兜轉轉回到原點,甘冒奇險折騰來、折騰去又圖的什麽?

    蕭瑀憂愁的歎了口氣,滿腹鬱悶。

    這事兒怪誰呢?若非江南士族疏忽大意,募集十萬私兵試圖從燕子磯渡江北上結果被水師打得大敗虧輸狼狽潰逃,使得他徹底在李治麵前喪失話語權,又豈能讓宇文士及趁機坐大?

    隻得說道:“放心,殿下的政治智慧古今罕有,又豈能眼看著關隴門閥死灰複燃,重現貞觀初年之景象?”

    貞觀初年,關隴門閥挾“篡逆”之功,黨羽遍及朝野,三省、六部重要衙門幾乎皆為關隴子弟所把持,即便以太宗皇帝之雄才偉略也不得不退讓三分,任其把持朝政。

    哪一個皇帝受得了這個?

    既然有前車之鑒,李治也必然有所防備,隻不過目前依賴宇文士及以及關隴門閥的人脈、根基去遊說關中各方勢力,不得不委以重任罷了。

    當然,就算關隴門閥最終不能占據朝堂,還有一個同樣功勳赫赫、野心勃勃的山東世家呢……

    蕭瑀明白了褚遂良的意思,抬頭看著褚遂良,低聲問道:“登善可有良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