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左右親兵轟然響應,紛紛抽出兵刃向著城牆豁口出衝去,沿途潰退之兵卒皆被揮刀砍殺,一遍又一遍大聲重複鄭仁泰的將令,強勢彈壓之下,終於堪堪穩住局勢,不至於一潰千裏。

    鄭仁泰則收攏殘兵,阻止後援,源源不斷的衝向城牆,與剛剛衝進城內的重甲步卒混戰與城牆豁口之處。

    重甲步卒兵力不足,難以趁機擴大優勢將整個城牆防線衝垮,但這些兵卒皆乃精銳,且全身甲胄、幾乎刀槍不入,列陣衝入滎陽守軍陣中,一個衝鋒便是遍地殘值斷臂,滾燙的鮮血混合著雨水四處流淌,戰況慘烈至極。

    鄭仁泰已經向後退去,坐鎮距離城門足夠安全之處指揮作戰,看著麾下兵卒前赴後繼衝向城牆豁口,卻好似一處血肉磨坊一般將其吞噬、碾碎,忍不住心膽俱寒,懊悔不已。

    既然已經有投降之心,又何必生出占據主動之意?

    若非他不甘於身處下風任憑驅策,而是在水師露出攻擊滎陽意圖之時便果斷開城獻降,何至於有此時之慘痛?

    然而事已至此,卻已經由不得他,若不能將重甲步卒堵在城牆一線,等到其順勢衝入城內,誰也不知會否引發一場悲慘至極的屠城事件……

    城牆坍塌、敵軍入城的消息瞬即傳入城內,整個滎陽城都動蕩起來,無數百姓、商賈、官員驚慌失措,紛紛拖兒帶女、扶老攜幼走出家門,帶著家私細軟奔赴南城,試圖自城門出城避禍。

    城裏城外,亂成一團。

    而隨著成百上千的兵卒戰死於城牆下,鄭仁泰的心誌也一點一點消融磨滅,好幾次意欲下令停止抵抗,任憑敵軍入城,賭一賭這些水師兵卒不敢大肆殺戮,掘斷滎陽鄭氏的根基……

    就在他已經咬著牙想要下達命令之時,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歡呼,無數兵卒振臂高呼:“敵軍退了!敵軍退了!”

    鄭仁泰精神一振,忙問道:“怎麽回事?”

    親兵自然不知前方發生何事,趕緊前去打探,須臾飛奔而回,難掩喜色:“啟稟大帥,水師已經退出城外列陣!咱們勝了!”

    鄭仁泰長長吐出一口氣,一腳將這個愚蠢的親兵踹翻在地,下令道:“馬上收攏部隊,放下武器,於城牆之內列陣,等候水師入城接管防務!”

    屁的勝了!

    必然是鄭玄果已經見到劉仁軌且表達了滎陽鄭氏投降之意願,劉仁軌這才命令水師放棄優勢,退出城外。

    若是這個時候犯了糊塗,以為已經擊潰敵軍,甚至予以追擊,簡直不知道怎麽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