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南梁皇族,國破之後被大隋擄掠至大興城軟禁,雖然依靠其姐蕭皇後擺脫禁錮身份,且仕隋為官,說到底乃是不顧國仇家恨、苟且偷生,實為一生之恥辱。

    即便後來叛隋入唐,卻也沒人說他撥亂反正、報仇雪恥,反而恥笑其毫無風骨、追逐名利……

    隻不過這種事大多是旁人私底下閑聊之時提及,何曾有人當麵羞辱?

    房俊卻不理他,看著李孝恭,上身微微前傾,目光灼灼,一字字問道:“敢問二位,陛下可曾事先備有遺詔?”

    惱羞成怒的蕭瑀戛然收聲,先是震驚的看了房俊一眼,繼而與他一道看向李孝恭,心中波浪翻騰、忐忑不安。

    帝王尚在,為人臣者問及遺詔之事,實乃大不敬。

    但此時帝王病危,遺詔是否存在卻攸關皇權更迭,乃是所有問題之核心,萬分重要……

    若有遺詔,其中必然對皇位傳承有所交待,無論保留太子儲位,亦或另外擇選新君,朝野上下莫敢不從。且以陛下對太子之失望、對晉王之寵愛,十有八九會冊封晉王為儲君。

    若無遺詔,則太子依舊是名正言順的儲君,陛下駕崩,登基為帝順理成章,晉王所有一切謀劃都將落得鏡花水月……

    然而晉王府如今兵強馬壯,依附者不知凡幾,當真願意老老實實的尊奉太子登基,等著太子坐穩皇位調過頭來從容收拾曾經對儲位無比威脅的晉王麽?

    有無遺詔,天壤之別。

    而遺詔有無,眼下也唯有最得李二陛下信任的李孝恭有可能知曉……

    就連李績也看向李孝恭。

    李孝恭麵色不變,但手掌婆娑了一下腿上的衣袍,頓了頓,道:“陛下隻不過是昏睡,尚未至不忍言之時,吾等身為人臣卻在此討論遺詔,實在不忠不孝、罪大惡極,此事無需再提。”

    房俊氣笑了:“郡王在裝湖塗不成?有無遺詔,攸關皇位之傳承,”他手指蕭瑀:“似此等野心勃勃之輩覬覦皇位,寧肯將帝國盛世毀於一旦亦要執掌大權為家族牟利,如果陛下不曾留有遺詔而遭遇不測,你們信不信這老賊翻臉便會起兵謀反,將貞觀十餘年之基業徹底毀去?”

    蕭瑀怒極,正欲說話,房俊擺手將其打斷,對李孝恭續道:“若有遺詔,此刻便拿出來讓這些野心勃勃之輩死心,若無遺詔,則應將其即刻拿下,以免賊心不死、禍亂朝綱。”

    蕭瑀簡直氣瘋了,抓起茶杯便丟向房俊,罵道:“吾蕭家女兒居然嫁於你這個混賬,老夫實乃蕭氏之罪人也!”

    隻不過臉上雖然憤怒,卻斜眼覷著李孝恭看他的反應。

    畢竟若有遺詔,必定冊封晉王為儲,登基為帝水到渠成;若無遺詔,則太子名正言順,晉王意欲為帝,勢必以下犯上、逆勢而為,殊為不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