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職到了這個層級,想要更進一步不僅僅是能力問題,更是機會問題,被擋這一下少說三五年難做寸進,多說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六部之一,對於一心仕途的崔敦禮來說自是滿腹怨念。

    所以他身為山東子弟,卻緊跟房俊步伐,對於山東世家之命令陽奉陰違,甚至導致他這一房已經與博陵崔氏漸行漸遠……

    ……

    值房之內,張行成請尉遲恭上座,苦笑道:“鄂國公何必親來一趟鬧得沸沸揚揚?有什麽事大可派人知會一聲,下官自當辦妥。”

    房俊有軍功在身,爵位更是國公之尊,所以坐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地位、資曆與權勢結合,任誰也不敢失禮半分。

    可張行成毫無功勞,隻因山東子弟的身份才竊據兵部尚書之位,雖然職權甚大,但畢竟跟腳不硬,麵對尉遲恭這樣的貞觀勳臣,自是矮了一頭,不敢胡亂招惹,即便人家吵吵嚷嚷打上門來,也忍氣吞聲。

    心裏那個憋屈啊,傾盡渭水也無法暢通,卻還是得強顏歡笑……

    尉遲恭根本不在意他情緒如何,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案幾上,怒目圓瞪,厲聲喝斥:“陛下回京日久,鑄造局複工也已多時,為何吾麾下之右侯衛遲遲得不到火器補充?假若關隴之事重演,吾等因火器未能及時部屬而導致失職,致使賊子猖獗、陛下陷入危厄,這個責任是你張行成來背負嗎?”

    這罪名太大,張行成又驚又怒:“鄂國公怎能這般顛倒黑白?下官不過區區一個兵部尚書,焉能左右朝中之事?若今日前來有事要辦,還請之言,分內之事理所應當,力有不逮也敬請原諒,可若是前來羞辱於吾,恕不奉陪。”

    泥塑尚有三分火性,何況他世家子弟、兵部尚書?

    尉遲恭黑著臉,點頭道:“好,老子也不廢話,既然鑄造局已經複工,那麽右侯衛所需之火器務必三日之內裝備齊整。東征以來麾下傷損甚大,剛剛補充了兵員,卻因缺乏火器不能編組新軍、操練備戰,一旦陛下怪罪下來,老子擔不起,責任必須在你。”

    張行成怒極而笑,攤開雙手憤然道:“鄂國公好歹也是國之勳臣、兩朝元老,難道當真以為吾擔任兵部尚書之官職,這兵部上下便是吾一個人說的算?實不相瞞,鑄造局一日見生產火器幾何、庫存都分配哪支軍隊,吾一概不知,你就算告狀到陛下麵前,吾還是這句話。”

    整日裏被兵部這群陽奉陰違的小人折騰得一肚子火器也就罷了,現在還要看你們這些統兵大將的臉子,欺負人也不能這樣吧?

    反正老子舍得下臉麵,顧不上丟人,你們想要火器便自己去打官司吧。

    本以為這兵部尚書乃六部之一,距離入閣也僅僅一步之遙,如今才知道非但實權半點也無,還是個背鍋挨罵的苦差事,早知如此何苦奮力爭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