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守衛上前陪著笑:“原來是鄂國公,敢問來此有何貴幹……”

    話未說完,便被尉遲恭一腳踹到一邊,大步流星走入衙門,隨行而來的親兵則守在門外。

    衙門剛剛上值,許多官員坐在各自值房尚未開始辦公,便見到前廳亂哄哄一片,一身戎裝、頂盔摜甲的尉遲恭黑著臉摁著腰刀大步行來,口中吵吵嚷嚷:“張行成在哪兒,老子今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是不是都不識得老子手裏這口刀了?給老子出來!”

    哎呦,感情這是來找茬的?兵部官員立刻興奮了,眼睛放光伸著脖子等著看熱鬧。

    雖然張行成一驚擔任兵部尚書多時,但由於部務基本被崔敦禮、郭福善諸人把持,使其難以插手其中,人員抽調安置等等常規操作根本來不及做,所以兵部上下根本沒有張行成的人。

    況且有房俊在前邊比著,誰看得上“幸進”的張行成?

    這會兒非但沒人替其解圍,反而都憋著壞等著看笑話……

    崔敦禮端著茶杯站在值房窗前,慢悠悠的呷了口茶水,看著尉遲恭一路橫衝直撞,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身後方才正匯報部務的柳奭也向窗外看去,奇道:“張尚書何時招惹了這位?”

    若說如今朝中最負“渾不吝”之命的乃是房俊那個眾所周知的棒槌,那麽在房俊之前,這個名聲則被程咬金與尉遲恭兩人所共有……

    出了名的牛脾氣,犯倔的時候軟硬不吃,便是李二陛下有些時候都大為頭痛。

    崔敦禮笑道:“現在各部軍隊都知曉火器之威,自然眼饞鑄造局的火器,可鑄造局複工日久,分發至各部軍隊的火器卻極其有限,一直未能形成建製,不能投入訓練部署,他們能不急麽?當然,眼下局勢動蕩,唯有那些藏著謀算、心有不甘者,才會急於麾下部隊補充戰力,人家盧國公就安安穩穩、不聞不問。”

    若非想要在亂局之中攫取權力、更進一步,旁人避之唯恐不及,誰會願意一腳踩進這攤爛泥?

    尉遲恭之心,昭然若揭……

    柳奭有些擔憂:“鑄造局出產之火器當中,十之七八都送往東宮六率,萬一張尚書借此發揮,該當如何是好?”

    崔敦禮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位屬下,淡然道:“大丈夫立於世間,最緊要便是一個立場。選擇了自己的立場,更需要堅定不移,如此方能成就一番事業。至於火器生產出來率先裝備哪一個部隊,乃是兵部之事,哪裏輪得到他尉遲恭指手畫腳?”

    這位河東柳氏的當家人能力卓著,但性格綿軟,立場不甚堅定,需得時時敲打一番才行……

    柳奭自然聽得懂崔敦禮言語之中的警告敲打,苦笑道:“下官並無動搖,隻不過尉遲恭雖然管不得咱們部務,張尚書卻管得到,畢竟他才是兵部主官。”

    人家名份在手,理所應當,若是鬧得太過,總歸不好看。

    崔敦禮冷哼一聲,道:“那時自有本官與他打官司,汝不必擔憂。”

    若說他心中對於張行成毫無怨望又怎麽可能?房俊調走,無論資曆、能力、地位,最適合接掌兵部尚書之職的便是他,可到頭來卻空降一個隻會務虛、並無太多才幹的張行成擋了路,他自然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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