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值房,張行成整理衣冠,一絲不苟的坐在書案之後,將部中幾位實權人物交來。

    未幾,崔敦禮、郭福善、柳奭等人陸續前來。

    書吏奉上香茶,退出門外……

    張行成笑容溫厚,請諸人飲茶,簡單談了一下幾件部務,諸位下屬也都予以配合,看上去甚是相得。

    但他知道這是自己還未觸及核心利益,否則必將引起排斥與反彈,自己這個兵部尚書看上去威風凜凜,實則不過是一個被架起來的傀儡……

    一盞清茶飲盡,張行成輕咳一聲,看向柳奭:“如今鑄造局已重建大半,部分作坊也恢複生產,不知每日軍械生產種類、數量幾何?”

    柳奭趕緊放下茶杯,神態恭敬:“之前鑄造局幾乎夷為平地,工匠流散、設備損毀,其實一時片刻能夠恢複如前?每日生產數量幾可忽略不計。”

    張行成麵容一僵,果然一觸及到核心利益,便開始產生抵觸排斥……

    他忍著氣:“再少也得有個數字吧?本官乃兵部尚書,有權調查部內任何事務,既要知曉軍械生產之情況,亦要對生產出來的軍械合情合理的分配至各處軍中。如今你卻含糊其事,到底意欲如何?”

    他知道兵部是房俊的地盤,即便他如今成為兵部尚書也不能如臂使指、言出法隨,屬下陽奉陰違之事必不可少,但仍未想到這兵部上下根本鐵板一塊,他這個兵部尚書就連平常時候指使一個書吏都得三思而行,否則指不定被當麵拒絕,顏麵盡失……

    這就是他眼下在兵部的現狀,每日裏被一眾下屬高高供起,恭敬有加,但兵部事務也根本插不進去手。

    原本這種現狀應當徐徐圖之,可是房家設宴溫居,自己不請自去卻遭受房俊折辱,這使得他心中憤懣不已,顧不上太多,力求盡快將兵部內務捋順,徹底把持大權。

    所以今日一反常態,有些咄咄逼人。

    穀鉼  柳奭訥訥,低下頭去。

    張行成不理柳奭,這人身為晉王妻舅,卻不折不扣是房二的狗腿子,遂看向崔敦禮:“崔侍郎怎麽說?”

    雖然自己“空降”兵部實際上算是擋了崔敦禮的路,但雙方皆乃山東世家一脈,這個時候不應當摒棄前嫌、一致對外麽?

    崔敦禮在一旁慢悠悠的飲茶,聞聲放下茶杯,態度恭順,歎氣道:“張尚書也別為難柳郎中,鑄造局乃兵部重地,份量極重,攸關咱們兵部的利益與地位。鑄造局占地極廣,房舍眾多,且需要新修諸多水利機械,目前重建經費捉襟見肘,您是咱們上官,正印的兵部尚書,此時當責無旁貸,解決經費之缺口。”

    張行成一口氣憋在胸口,硬生生給氣笑了。

    本官讓你居中調停,協助我掌控兵部,你非但不予配合,反倒給我安排一樁難度極高的任務?

    還讓我解決經費?

    娘咧!

    不過氣歸氣,他也知道房俊將兵部經營得鐵桶一般,自己向完全掌控兵部隻能徐徐圖之,急也急不來。且一部之主官想要掌控全部,樹立威信乃是必然,而樹立威信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解決難以解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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