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摸不準李勣的用意,該不會真的打算將閨女與那杜懷恭和離,然後嫁給我做妾吧?

    趕緊問道:“自當遵從叔父之意……不過叔父今日派人大張旗鼓將小侄叫來,可是有何吩咐?”

    如今陛下易儲在即,首要之目標便是剪除東宮羽翼,以免易儲旨意頒下之後引起激烈反彈,掌握兵權的自己與李靖必將先後遭受打壓、虢奪兵權,這個時候任何與東宮過從甚密者都將北李二陛下忌憚、猜疑,更何況是李勣這樣宰輔之首、天下名帥?

    如今鬧市之中公然相邀入府私會,隻怕今晚李二陛下夜難安寢……

    李勣示意房俊用茶,態度和藹:“你房俊今時今日之地位,何需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並不會因為小心翼翼而致使局勢有任何改變。既然如此,何必避其鋒芒,不如勇往直前。”

    房俊搖頭道:“天下大勢,名分大義,吾等身為臣子自當盡忠王事,固然偶爾有些磕磕絆絆,但立場要堅定,態度要誠懇,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開什麽玩笑,你這個城府深沉、深謀遠慮的陰險家夥慫恿一句,咱就真以為自己功高震主,是個可以與李二陛下掰手腕的人物了?根基深厚如你,不也是夾著尾巴任憑李二陛下捏圓搓扁,低頭認慫?

    當真被你灌幾口迷魂湯便嗷嗷叫著向李二陛下發起衝鋒,那我可就真是個棒槌了……

    “挨打要立正”這句話最初便是出自房俊之口,如今在長安紈絝子弟當中廣為流傳,許多時候被予以自嘲,此刻由房俊口中道出,足以見得房俊的態度。

    李勣失笑:“你以為我在誑你?”

    房俊自然不予承認:“是小侄心知君臣之別,更有忠君之心。”

    “嗬嗬……”

    李勣笑著搖搖頭,這小子滑不留手,能夠有今時今日之功勳、地位絕非幸至,單隻是這份麵臨困局之時沒有慌不擇路拽住一把稻草便不撒手,而是依舊保持著的謹慎小心,便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喝了口茶水,他笑看著房俊問道:“你以為待到陛下知曉我與你私下相見之事,會如何做想?”

    房俊苦笑:“所以叔父何必害我?我如今已經被陛下虢奪兵權,若老老實實聽從旨意也就罷了,或許念及往昔功勳尚能老一個閑散差事平穩度日,隻要稍有異動,必然大禍臨頭。”

    李勣看著他,緩緩道:“既然你早知如此,又為何徑自前來?”

    無論陛下的胸襟多麽寬廣,對於臣下多麽信任,可當東宮柱石掌握著右屯衛、水師的房俊與李勣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都必然心生忌憚,從而采取必要之措失來應對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而這種所謂的“措失”,所針對的隻可能是房俊,絕不可能是李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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