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趕緊來到輿圖前,查看如今長安內外兵力分布。

    城內已經聚集在春明門的東宮六率,城外左武衛、右屯衛兩相對峙、劍拔弩張,稍有不慎,大戰即將開啟!

    左武衛、右屯衛皆乃當世強軍,十六衛軍隊之中無可爭議的第一序列,東宮六率經由李靖整編集訓之後一事戰力強橫,麵對十倍於己的關隴軍隊已然勝多負少。這三支軍隊一旦開戰,那便是神仙打架,其餘軍隊若被席卷其內,必被三軍碾壓,灰飛煙滅。

    然而現在關隴門閥苟延殘喘,亟待獲取太子之庇護,萬一長孫無忌見局勢不利,命他率領右侯衛支援東宮,那該如何是好?

    無論何時何地,兵權乃是安身立命之根本,萬一摻合進長安城下那三支軍隊的混戰之中,將自己麾下部隊打光了,哭都來不及……

    “報!”

    尉遲恭正自焦慮,又有親兵入內,身後還跟著一個傳令校尉……

    “英國公有令,命右侯衛即刻渡過灞水,於西岸駐紮,無論何等趨勢之下務必確保渡河浮橋之安全,如違軍令,軍法從事!”

    尉遲恭大吃一驚,忙問:“大帥欲率軍渡河,返回長安?”

    傳令校尉回道:“末將隻是前來傳遞軍令,大帥如何綢繆部署,一概不知。”

    尉遲恭沒辦法,接下軍令,於回執之上簽字畫押,確認收到軍令,傳令校尉施禮告退。

    穀  營帳之中,尉遲恭愈發心急火燎,將手中軍令狠狠摔在書案之上。

    他怕關隴那邊為了向太子是好故而命他予以協助,從而陷入混戰之危險,孰料關隴的命令還未來,反倒是李勣的命令先至……

    怎麽辦?

    之前擅自趕赴終南山已經激怒立即,因為局勢複雜或者別的原因,李勣並未追究,但這筆賬肯定是給記下了。若此番繼續違令不遵,以李勣治軍之嚴謹、手段之狠辣,說不得今日半夜之時,便會派遣大軍前來剿滅他這個亂臣賊子……

    然而若依令行事,豈不是一腳踩進火坑?

    雖然李勣一直聲稱陛下昏迷,但軍中上下誰不知道陛下已經駕崩?既然陛下駕崩,李勣應做之事便是老老實實將陛下遺體送歸長安,舉行國葬入土為安,而後太子名正言順登基繼位。

    人家太子寧肯冒著巨大風險也要出城“恭迎聖駕”,不就是逼著李勣趕緊將陛下死訊公之於眾,然後朝野上下重歸正軌?

    明明陛下已經駕崩,卻還要派遣軍隊進駐灞水西岸,英國公你這是要造反啊……

    尉遲恭在帳中坐立不安,進退維穀、取舍兩難。

    又有親兵來報,說是宇文士及求見。

    尉遲恭忙道:“請郢國公進來!”

    待到一身常服、精神矍鑠的宇文士及走進帳內,尉遲恭三步並做兩步迎上前去,好似見了親人一般,握住宇文士及的手,惶急道:“還請郢國公指教,在下該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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