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本身無關緊要,就看是否有人追究,畢竟也能按上一個“有違人道”的罪名,或者申飭其有失帝國體麵……

    李勣沒有多說,隻是表態道:“待周道務歸來之後,命其自去長安向太子殿下請罪。”

    張亮頓了一下,頷首道:“喏。”

    心中知道周道務算是完蛋了,等到太子登基,非但再無半分升遷之可能,甚至即將被投閑置散。周道務與房俊的矛盾,朝中略微有些地位的都知道,而今房俊乃是太子麵前第一紅人,隻要太子問詢如何處置周道務,房俊豈能不落井下石?

    隻不過李勣這般輕易將周道務舍棄,也不知是心中對周道務不滿,還是故意向太子、向房俊示好,試圖挽救他東征路上遲遲不歸所造成的惡劣影響……這位手握數十萬大軍的宰輔之首,立場、傾向依舊令人一頭霧水、無從捉摸。

    將太子詔令收起,放入書案下的抽屜,李勣問道:“鄂國公違抗軍令、擅自出兵趕赴終南山,諸位以為應當如何懲處?”

    軍令如山,似尉遲恭這般忽然違背軍令偏離行軍路線,且趕赴終南山與左武衛對峙,隨時都會大戰一場,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軍中與地方官府不同,上官命令下官的時候,是可以商榷審議的,若上官之政令有誤,甚至可以越級奏秉,乃至於提起申訴,但軍中絕對不允許出現此等情況。

    令之所至,即便麵前是刀山火海,亦是一往無前。

    但尉遲恭出身關隴,家族門閥崛起於代北,與關隴門閥同氣連枝、源出一脈,眼瞅著關隴門閥被東宮軍隊反擊擊潰而沒有與丘孝忠等人一同掀起騷亂,已經殊為難得,此番違背軍令南下解救關隴殘餘,亦在情理之中。

    況且本身程咬金便違逆太子之令,不顧東宮與關隴的和談意欲斬草除根將關隴參預一網打盡,尉遲恭的行為也不是不可饒恕……

    但是眼下這等局勢,誰敢胡亂說話?

    替尉遲恭求情,難免被認為同情關隴,後患無窮;落井下石一番,搞不好又會與山東世家有所瓜葛,被認為受到山東世家的收買,為其張目,事後說不準也要受到牽連……

    隻能沉默不語。

    李勣看著張亮,道:“勞煩鄖國公親自前往右侯衛走一趟,向鄂國公傳令,命其即刻率軍返回灞橋以東駐紮,如若依舊不遵軍令,一意孤行,休怪本帥不講情麵。”

    張亮苦著一張臉,心裏大罵:關隴到了生死關頭,尉遲恭怎麽可能回來?這個時候讓我去傳令,分明是想尉遲恭將我給軟禁了,李勣你也太缺德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