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那廝到底怎麽想的?

    堂堂宰輔之首,居然被這群陰人牽著鼻子走,簡直不知所謂……

    黑衣人“嗬”的冷笑一聲,深深看了張士貴一眼,居然再不多言,轉身便走。

    待到黑衣人走遠,張士貴頹然坐下,伸手揉了揉臉,心底又是糾結又是為難又是盈滿怒氣。

    到底應該怎麽辦?

    大唐雖然立國二十餘載,但前隋餘孽尚有不少存世,更何況山東、江南各家門閥入唐以來遭受關隴打壓,沉寂一方暗中積蓄力量,一旦中樞混亂朝局崩壞,甚至烽火四起民不聊生,這些門閥豈會甘於平庸?

    說不定就會揭竿而起嘯聚一方,複製隋末之故事,弄得江山板蕩天下大亂。

    陛下若是見到這樣一幕,還會堅持易儲麽?

    愚忠也是忠,有些時候,卻也有可能變為最大的不忠……

    ……

    天色已然大亮,雨水非但未停,反而沸沸揚揚有愈演愈烈之勢。

    李思文甲胄破損多處,身上傷創無算,一身浴血,率領著麾下將士血戰重明門。自奉命前來增援迎頭碰上“沃野鎮私兵”大舉攻城之時便加入戰鬥,直至現在兩個多時辰,他與麾下兵卒甚至來不及喘一口氣,一直拚殺不停。

    城下,“沃野鎮私兵”雖然損失慘重,但依然潮水一般湧上來,憑借強悍的戰力給予守軍帶來巨大傷亡,時不時的衝上城頭血戰一番,其餘關隴軍隊則緊隨其後,不停向著重明門發動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

    城上守軍越來越少,越來越長時間的陷入叛軍圍攻之中,越來越難以將攻上城頭的叛軍擊退……

    李思文一刀將一個叛軍劈翻在地,抹了一把臉上噴濺的鮮血、淋濕的雨水,嘶啞著嗓子衝著身邊親兵大喊:“求援消息可曾送出?”

    身邊親兵嘴裏正叼著橫刀,用一隻手給另一手臂包紮,一道深深的傷痕幾乎貫穿小臂,鮮血噴濺。親兵臉色發白,汗水混著雨水往下滴,好不容易包紮好傷處,將橫刀取下握在手中,道:“已經去了兩撥人,但一直未有回信。”

    東宮六率兵力匱乏,如今叛軍自承天門、重明門兩處發動猛攻,自然難以應付、捉襟見肘。

    李思文心一橫,揮舞著橫刀,大吼一聲衝著剛剛攀上城頭的一個叛軍校尉撲去:“隨吾殺敵!”

    瓦罐不離井沿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今日縱然無法防禦重明門,亦要戰死此地,青史之上留得一筆顏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