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陛下已經駕崩,對於局勢之發展根本看不到,豈能拿著遺詔便不顧局勢變化、政局惡劣而奉行不悖?

    所以在他看來,李勣這般看似死心眼的做派,要麽蠢,要麽壞。

    而李勣自然是不蠢的……

    程咬金不會公然違背李勣以及陛下的聖旨,但以他的處世之學又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東宮敗亡覆滅,背地裏動一些小手段自然無可厚非。

    勝負未定,誰也不敢說就一定會是什麽樣,萬一東宮絕地反擊、逆天改命呢?

    況且,他也不認為李勣就當真甘願背負縱容叛軍的罵名,替陛下將這一口黑得不能再黑的黑鍋結結實實的背著。

    那牛鼻子壞滴很……

    *****

    麵對著再次陡然出現在麵前的黑衣人,張士貴眉頭緊鎖,甚為不悅。

    隻不過這個黑衣人非是之前那個,令他心頭不爽隻能壓製著,冷冷的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黑衣人身量不高,微微昂著頭,神情倨傲:“老祖宗命吾前來,問一聲虢國公意欲抗旨不成?”

    張士貴愈發眉頭緊蹙,這實在是與他印象之中的死士風格大不相同,每一個死士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經曆最為嚴苛的訓練,所以性格之中更多冷酷殘忍陰狠,這種狠是狠在骨子裏,平素讓旁人幾乎忽略他的存在,唯有殺機驟現之時才會讓人察覺。

    可麵前這個死士卻過於囂張……

    不過轉念一想,這幫人跟隨在內侍身邊,潛藏於皇宮深處多年不見天日,疏於訓練也好,一朝得誌趾高氣揚也罷,倒也不難理解。

    死士也是人,隻要是人就難免人的七情六欲。

    見到張士貴默然不語,那黑衣人續道:“若不遵旨意而行,虢國公於長安城內的家人難免遭遇不測,人頭落地也並非不可能,虢國公再見妻兒之時,怕隻能於九泉之下了。”

    話音剛落,一股濃烈的殺氣便撲麵而來,張士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放肆!汝等即奉皇命行事,自當惶惶大氣、堂堂正正,天下何人敢違?如今卻以此等陰私歹毒之手段脅迫於吾,當真以為吾不敢殺你?”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做出此等齷蹉陰毒之事,令他極為失望。

    在他心裏,個人之生死,家人之生死如何比得上陛下之遺詔、煌煌之大義?他忠於陛下,願為陛下之遺詔舍棄一切。可如今那些陰人已然是借陛下之遺詔行陰私之詭計,所為乃是個人之利益。

    他若當真按照遺詔而行覆亡東宮,讓那些陰人掌握朝政大權,搞不好就會重現東漢之故事,宦官專權、把持朝政,將天下弄得烏煙瘴氣,甚至將這大唐江山都給葬送了,自己豈不是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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