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感慨道:“末將以往對於那等諂媚之術棄若敝履、不屑一顧,然而如今方才明白,無論是否身在官場,做人遠遠比做事難得多。若是連人都做不好,鬧得眾叛親離、怨聲載道,又能做得了什麽事呢?”

    “呦!”

    房俊頗為意外,這是堪破了官場奧妙,悟通了人生真諦?

    不由得一挑大拇指,讚道:“有前途!”

    薛仁貴謙虛道:“所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大帥熏陶得好,末將不敢自傲。”

    房俊眨眨眼,道:“這句是好話還是賴話?”

    薛仁貴笑道:“自然是好話。”

    身邊親兵都笑嗬嗬的看著,好話賴話,誰還能聽不出來……

    幾個親兵將馬鹿抬起放在一匹馬的馬鞍上,那馬鹿健碩非常,足有四尺多高、五尺多長,兩三個剽悍的兵卒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將它弄上馬背,估摸著足足有四百多斤。

    一行人馱著獵物原路返回營地。

    風雪之中,旌旗漫卷,數萬右屯衛、安西軍將士圍著弓月城紮營,將這座西域重鎮圍得水泄不通、固若金湯。

    回到營房,自有火頭軍將馬鹿接了去,剝皮放血開膛破肚,而後架起篝火抹上鹽巴。

    營房之內,房俊於薛仁貴洗了手,各自換上一套寬鬆的棉袍,坐在帳內飲著熱茶。

    房俊飲了口茶水,先讓人去將吐迷度請來,而後脊背向後倚在椅背上,道:“這些時日阿拉伯人按兵不動,必然是有甚圖謀,要加強斥候偵查之力度,莫讓那幫番鬼鑽了空子。”

    “喏!”

    薛仁貴應下,神色輕鬆道:“阿拉伯人固然悍勇,卻是有勇無謀,論起戰略戰術,實在是差勁兒。而且其軍隊固然人多勢眾,但是上下統屬權責不清,打順風仗的時候還好,人多勢眾一擁而上,一旦打逆風仗,所有的指揮不靈、令行不一等等毛病便都暴露出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隻要吾等穩住陣腳,他們奈何不得吾等。”

    頓了一頓,又道:“況且前日有長安信報送抵,言及遼東戰事,大軍已經開始逐一拔除平穰城外的高句麗軍防禦陣地,一旦這些依山而建的陣地被一一清除,平穰城便猶如剝了殼的烏龜一般,予取予奪。隻要高句麗覆亡,東征之戰結束,咱們這邊的支援便會增大一倍不止,屆時就算阿拉伯人兵力翻一倍,亦是必敗無疑。”

    隨著房俊率領右屯衛抵達弓月城,且予以阿拉伯人迎頭一擊,狠狠的挫敗其銳氣,局麵已然逐漸穩妥,再不複之前安西軍被阿拉伯人追著跑的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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