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氣,一抬腳,將茶幾“砰”的一聲踹飛出去,幾隻茶杯也滾落地上摔得粉碎。

    好好一套邢窯白瓷茶具壽終正寢……

    這個逆子,居然以這種方式來諫言,讓老子打消傳位給稚奴的念頭,更結束朝中的儲位之爭,長能耐了啊!

    這小子不是一貫立場堅定,不摻和進儲位爭鬥當中麽,怎地今日卻一反常態,敢奓著膽子在老子麵前諫言?

    李二陛下怒氣衝天,想了想,問道:“你說,會不會是房俊那廝背地裏攛掇魏王?”

    嘴上說什麽請求就藩,理由一套一套的聽上去似乎真是那麽回事兒,實則是在委婉的勸諫自己熄了易儲之心,免得將來有可能兄弟相殘,分明就是假道伐虢之計策。

    在他看來,李泰這幾年一直致力於大唐的教育事業,早已經放棄了爭儲之心,更不願摻和進太子與晉王的競爭之中,這會兒毫無征兆的提及世襲刺史、分封天下之舊事,進而斷絕晉王的爭儲之資格,甚至幹脆前往封地就藩,極有可能是有人在他的背後攛掇蠱惑。

    按照“得利最大嫌疑最大”的原則,太子一係的嫌隙難以洗脫。

    可太子絕不可能有這份陰險的心思,於誌寧等人學問足夠,但略顯迂腐,更是很難想得出這等迂回曲折的策略,隻有房俊那廝嫌疑最大。

    王德哪兒敢說是或不是?

    趕緊岔開話題道:“之前魏王殿下並無這等心思,是不是昨日房府酒宴之上發生了什麽?而且以老奴看來,目前重要之事並非魏王殿下這番心思從何而來,而是其餘諸位皇子是否有著同等心思?”

    他跟隨李二陛下多年,深得信任,卻也不敢貿然牽涉進這等事情之中。

    李二陛下先是一愣,旋即眉頭深鎖。

    這份提醒來得的確有道理,如果這是李泰一個人的舉措,可以說是他見不得太子與稚奴這般繼續爭鬥下去,有可能會危及到皇族的和睦,可如果自己所有的兒子都有了這份想法,那就表示所有人都對稚奴奪嫡成功之後的前景並不看好,稚奴做下的所有保證,在他們看來都不可信任。

    如真是那般,那麽稚奴到底能否在登基之後善待兄弟、履行諾言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一旦自己的這些個兒子們心中對未來存疑,認為稚奴登基之後會將他們一一剪除,以確保皇位之穩固,那麽他們很有可能在稚奴登基之前的某一個時刻,紛紛造反。

    知子莫若父,對於自己這些個兒子的脾性,李二陛下再也清楚不過。

    或許他們都是重情重義愛護手足的,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哪怕最沒出息的越王李貞、蜀王李愔,也絕對不會在厄運降臨之時束手待斃,即便粉身碎骨萬劫不複,也定會奮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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