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蠻夷之地,可不是講什麽仁義道德的地方,想活下來,想活得好,不撈上幾條人命怎麽行?

    若房俊當真挨家挨戶每條船都去查一查,怕是之後連一條船上的船員都湊不齊……

    更為可惡的是,整個大海以及安南、倭國、新羅等地,所有的唐商都在皇家水師保護範圍之內,對於各家在番邦蠻夷之地作奸犯科、巧取豪奪的種種行為,皇家水師非但不予製止,反而明裏暗裏偏袒縱容。

    結果你前麵縱容,後麵卻要因此徹查沈家,簡直豈有此理!

    王景歎息一聲,緩緩說道:“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那房二哪裏是講道理的人?如今無論鹽場亦或是海貿都緊緊把持在他的手中,說一句一手遮天也毫不為過,就算吾等能夠通過朝廷裏的勢力將鹽場之事呈遞在陛下案頭,由陛下主持公道,可海貿呢?這可不是損失有些錢財的事情,萬一那廝發起狠來,當真給誰家炮製出來一個‘嘯聚匪眾,意圖不軌’的罪名,你才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堂內一陣默然,就連氣憤難當的沈緯也說不出話。

    之前與王景商談結盟一事,因為王景許諾了諸多利益,所以無論沈家還是別家都已經做好了海貿上被房俊卡脖子的準備,暫時損失海貿的利益也已經在可接受之範圍內,然而誰也沒想到房俊居然囂張至極,意欲以“意圖不軌”的罪名來轄製各家……

    可不管怎麽說,此事因王景而起,那麽自然就要王景來想辦法解決,總不能讓大家這會兒放棄結盟,又重新跑去巴結房俊吧?

    那幾乎與跪舔無異……

    王景見到幾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心裏暗暗叫苦。

    他所有的謀算都入情入理,隻要房俊是在正常的反應之中,都逃不出他推算的種種的局麵,可現在房俊一上來就不講規矩、不講道理,明目張當囂張跋扈的公然威脅,這讓他束手無策。

    隻得說道:“諸位放心,他房俊也僅隻是威脅恐嚇一番而已,難道還當真敢做出那等顛倒黑白栽贓嫁禍之事不成?朝廷裏無數禦史言官可一直都盯著他呢,膽敢胡作非為,指不定多少彈劾奏章等著他。”

    張濟無語。

    您怕是尚不了解房俊的為人吧?這廝或許什麽都怕,但就是不怕遭人彈劾,這些年來林林種種也不知有多少人彈劾他,可結果呢?最嚴重的時候也不過是降爵、停職,沒過幾天便又重新起複。

    這彈劾來彈劾去的,人家居然都跟禦史中丞成了莫逆之交,如今禦史中丞劉洎雖然擬調任侍中,可一直未曾履任,依舊把持著禦史台,同為太子的堅定擁護者,你讓劉洎去彈劾房俊?

    開什麽玩笑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