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沉默了一下,喟然道:“倒是並未聽說什麽,隻是你屢次三番的針對關隴貴族,甚至將他們逼迫到崩潰的邊緣,難道那些人會坐以待斃不成?他們自數百年前崛起開始,便左右著中樞朝局,興一國滅一國等閑事耳,如今瀕臨困境,定然奮起反擊,說不得就會鋌而走險,兵行險招。”

    房俊大吃一驚,失色道:“難不成他們還敢造反?”

    “哼!”

    房玄齡瞪了他一眼:“這些人就是在造反與立國之間攫取利益,北魏如此,大隋如此,難不成到了大唐,就改邪歸正了?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吃夠了這等手段的好處,又豈能驟然改變?沒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非但敢做,而且做起來勢必毫無顧忌。”

    房俊沉吟不語,雖然心中警覺,但是對於房玄齡的話卻也不敢太過相信。

    畢竟曆史之上,李二陛下駕崩之後晉王李治依靠關隴貴族的支持登基為帝,坐穩江山之後便支持武媚娘對關隴貴族動起了刀子,且大開殺戒,連關隴領袖的長孫無忌都給流放黔州,說是半路上自縊身亡,然而事實真相又有誰知道?

    當真是殺得人頭滾滾,根基深厚的關隴貴族從此一蹶不振,直至大唐亡國也未能再現祖先榮光,恢複鼎盛之時的盛況。

    可即便如此,也未聽聞關隴貴族敢於造反……

    難不成如今隻是略施打壓,關隴貴族們就能意識到窮途末路,敢於拚上一切謀朝篡位?

    房玄齡見到兒子麵現狐疑,便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莫要以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別人,你認為不可能之事,或許在別人看來隻是尋常而已。關隴集團太強大了,他們自持軍功,素來行事無所顧忌,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幹的。當初侯君集謀反,你以為就隻是侯君集利欲熏心、逆天而行?這背後若是沒有關隴貴族的蠱惑甚至於支持,老夫的名字都可以倒過來寫!”

    房俊點頭認同。

    當初李二陛下也認為侯君集隻是被推出來的倒黴蛋,事實上若是侯君集沒有當場身死,緊隨其後便會有人跳出來予以支持,隻不過侯君集死在陣前,使得某些人謀劃的後續一時間無法施展,隻能被迫夭折。

    事後李二陛下氣惱不已,卻連查都不敢深查,便可見這背後的力量必然非同小可,連李二陛下這等雄才大略的君王都投鼠忌器,唯恐逼得對方鋌而走險,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