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咧咧嘴,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表情,嘴唇顫了顫,卻是沒發出聲。

    這一支短矛穿透了親兵的身體,狠狠的釘進他的肩胛,呼吸之間一陣陣的刺痛。

    金勝曼也顧不得避嫌了,這個剛剛跟她肌膚相親的男子轉眼之間便身受重創命在旦夕,衝擊來得太突然,她蹲下身去,纖手顫抖著撫上房俊的臉頰,大聲道:“醫官!醫官呢?速來救治!”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淚水已經沾滿了臉頰。

    房俊笑了笑,忽然覺得挺自豪……

    金勝曼從新羅來到長安,畢竟是內附之君,一應個人待遇幾乎與其在新羅之時無疑,除去沒有皇宮之外,所有的規格都是最高等級,身邊侍者、侍衛、醫官應有盡有。

    聽聞她的呼喊,兩名新羅醫官趕緊領著藥箱小跑過來,俯身下去仔仔細細的檢查傷處,半晌才鬆了口氣,對金勝曼說道:“陛下放心,這名兵卒隻是受創嚴重昏了過去,房少保被箭簇射入肩胛,傷勢很重,但並不致命。”

    金勝曼急道:“還不趕緊救治?”

    “喏!”

    兩個醫官不敢怠慢,趕緊上手救治。

    所有新羅人都知道這位房少保與自家陛下的關係親密,豈敢不盡心救治?當即先是拿出小鋸子,將巨箭的白羽鋸掉。鋸子鋸斷箭杆,再是小心也難免顫動,昏迷過去的親兵也就罷了,反正感受不到,房俊卻是疼得冷汗直冒,臉上肌肉抽搐,強忍著劇痛不吭聲,牙齒都快咬碎了……

    兩個醫官小心翼翼,好半晌,才將箭尾的白羽鋸掉,仔仔細細將箭杆擦拭幹淨,然後一人摁著巨箭的箭杆,叫來幾個侍衛意欲將那親兵的身體緩緩向上抬起,反正身體已經被巨箭洞穿,幹脆就將他整個人從箭杆上穿過去……

    房俊連忙製止,咬著牙道:“瞞著瞞著,稍等一會兒!”

    眾人不明所以,隻能停手。

    這時候聞訊而來的高侃已經率兵趕到,將附近封鎖起來,大步來到房俊麵前,見到慘狀,嚇得魂兒都快飛了,顫聲道:“二郎,可還好?”

    房俊咬著牙點頭,問道:“醫官呢?”

    高侃忙不迭道:“在呢,在呢!”

    為了處置緊急狀況,每一衛入城的軍隊都將軍中醫官悉數帶上,右屯衛的醫官拎著藥箱上前,麵色凝重,接手了新羅醫官的工作。

    房俊勉力道:“消毒。”

    “喏!”

    醫官取出蒸餾的烈酒,仔仔細細給箭杆消毒,雖然著箭杆已經洞穿了親兵的身體,若是感染可能已經回天乏術,但醫者的信念便是盡力做到最好,避免有可能發生的二次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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